别人信不信令黎不知道,反正她不信。 她还不知道?竺宴这人就是?嘴硬。譬如很?多次以前?,他就威胁她说再偷听他和孟极说话?他就夺了她的五感,让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听。虽然她后来总是?还没来得及偷听就被他发现,但也不止三五次了,她的五感不是?还好好的? 她觉得竺宴本性其?实很?善良,可能因为年少时的经历,他算不上一个爱苍生的神,但他至少是?个很?讲道理的神。讲道理的竺宴,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但令黎没有跟他争辩,从善如流道:“其?实也没必要?总这么强硬,你要?是?不会软的,可以让我来,我很?会哄人的。” 哄人……竺宴这下看?都不想看?她了,直接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嗤:“呵。” 令黎一头雾水,呵什么呵?她哪里又错了? “我……” 竺宴打断她:“本君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令黎:“……” 她错了,她收回自己的话?,竺宴根本不讲道理!他可能也根本不善良! 妇人很?快就用掉了两次机会。 她接连指了两座山,竺宴下去查看?,都无功而返,他看?向妇人。 妇人周身立刻结出一层冰,被冻得瑟瑟发抖,舌头打颤:“君,君上……二?十年,祝,祝余村变化太大,我,我……” 竺宴不待她说完便飞走了,连令黎都有些吃惊,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耐烦急躁的样子?。这下她是?真?的担心,等下妇人若再指错,他真?的会将她推下去了。 无漾抓起妇人:“走吧,最后一次机会。” “等下,”令黎出声,“让我来吧。” 无漾失笑,笑得一脸夸张:“你看?我敢吗?” “什么敢不敢?”令黎不解,“不就是?让我来抓她吗?” 无漾:“她如此彪悍,要?是?把你扔下去了怎么办?她的命肯定不够赔,到时还不是?要?我来赔?你看?我像是?想死的样子?吗?” 令黎:“……”我特么! 狐嘴里吐不出象牙! 令黎微微一笑,看?向妇人:“没事?,她到了这个年纪还如此看?重名声,想来是?已嫁人生子?。你不想给我赔命,她的儿女应当也不想给我赔命。” 妇人闻言脸色一白,嘴唇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无漾挑眉。 令黎拍拍小青耕的背,对妇人含笑道:“别客气,坐。” 虽然以神族的年龄来算,小青耕还是?个孩子?,但她已经五百岁了,驮个凡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无漾将妇人扔到青耕背上,自己与葭月飞走了。 青耕飞在令黎身边,令黎坐在獾疏背上,也没看?妇人,云淡风轻问:“你喜欢孟极啊?” 妇人闻言,惊恐地看?向她:“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姑娘不可乱说!” “哦,那你便不喜欢他吧。”令黎从善如流点头,“也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了点、神力高强了点、痴情了一点、每每看?到他心跳会不由自主快一点、想着若他能喜欢你该多好了一点吧。” 妇人将嘴唇咬得惨白,身子?抖个不停。 令黎看?她身体上冻的那层寒霜,拍了拍獾疏的脑袋:“这个冰,你能给她化了吗?不然等会儿她还没找到山,就先冻死了。” 獾疏绝情道:“冻死也有冻死的好处,至少等下摔成肉泥的时候就不晓得痛了。” 令黎:“……” 她果断看?向青耕:“三串糖葫芦。” 青耕眼睛一亮,立刻脆生生讨价还价:“十串。” 令黎:“五串,不行?就算了,就让她冻死吧,反正竺宴说得对,新?娘多的是?,她死了还有下个。” 青耕:“成交!” 说罢迫不及待解了妇人身上的寒冰禁制。 獾疏:“……”你个叛徒!亏神君对你那么好! 身体不再被冰封,妇人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用力深呼吸了几下,麻木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 令黎笑睨了她一眼:“你既不想说出记忆法阵的下落,本可以不用带我们来,但你却将我们带来了,非但带来了,还指了路。你这是?担心我们从你这里打听不出什么,会为难你的家人,也担心我们会再去找别的新?娘,所?以你索性直接带着我们来这里搜寻,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打草惊蛇’,可以让记忆法阵里的人知道我们来了,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对吧?” 妇人又惊又惧地看?着她:“你,你……” “我怎么知道对吧?”令黎眨了眨眼,“因为我会猜啊。易地而处,假如我是?你,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对其?他女子?痴情的男子?,当我不得不出卖他时,我也会像你这般拖延时间。如此,我出卖是?出卖了,但我也并没有伤害到他。” 令黎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你的小心思注定是?要?落空了。” “什,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口中?的那个呦呦早就已经死了。我们就是?再围着这里转个三年五载,她也不会被打草惊蛇,没办法逃命了。” 妇人不敢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若她死了,他何?至于此?” “你这话?错了。”令黎笃定道,“应当是?,若她没死,孟极何?至于此。” “什么意思?” 令黎目光扫过?脚下的山川:“你看?自然界中?的野兽,每当求偶之际,雄性总会在喜爱的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智慧和地位,他们总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自己在意的雌性面前?。你见过?哪个雄性面对喜爱的雌性,会将自己弄得神智不清吗?” 妇人被问住,愣了下,反问:“你是?说,他是?自己将自己弄成这样的?” 令黎诚实地摇头:“我猜的。但我曾经亲眼见过?竺宴试图分离孟极的三魂七魄,他的三魂七魄明明完好无损,却疯癫至此,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抽了太多自己的记忆,伤了神智。” “抽记忆做记忆法阵,你又说那个记忆法阵里常常出现一名女子?。那显然这个记忆法阵就是?为了留住那女子?的元神而做的,即使代价是?将自己弄成一个疯子?也在所?不惜。如此孤注一掷,那不就是?没有办法了吗?”令黎用她有限的知识想了一下,“但是?情爱一事?,但凡不是?生离死别,都不至于没有办法吧……” 她说到这里,对上妇人的目光,又立刻改口道:“当然你这种情况不算,你这属于弱者对强者的暗恋,你这个天生就没有办法。” 妇人:“……” “但孟极显然是?强者的一方,他即便暗恋,也是?强者对弱者的暗恋,他这种情况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