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被敌方抓住拷打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他吐露出去半个字。 “魈自己不说话,但是会有人主动跟他说话呀。”一个人这样笑嘻嘻地打趣。立刻有人应和道:“说的也是。” 他们这么说,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有一副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甚至长得有点过分精致了。即便是少年身形,他的身姿依旧是秀挺而优美的,他留着墨绿色的短发,两侧稍长的头发微微垂下来,这年头染头发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样好看的并不多见。他总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睁开眼锁定对方时,人们又会注意到他金灿的锐利的眼睛。 他从来不缺别人和他搭话,有时候是走在路上被要求交换联系方式,有时候是被询问怎么去车站,还有的时候会被热心地拉到各种店铺内试吃。 对于干这种工作的人而言,大隐隐于市的长相才是最佳的,他的长相似乎太过招人注意,按理说会招惹到一些麻烦。但是这种麻烦却从来没找到他的身上,因为如果子弹命中率也有一个排行榜,那他也会是组织内的第一名。 他的服役时间是组织内最长的,有人说从保密资料中就见过他的身影,在初代组织的照片里,又被人笑嘻嘻地打断:“怎么可能,那魈岂不是长生种啦?” “说的也是,长生种只是一个传说吧。”那人又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当时在一旁经过,听到了,却又走开了,什么也没解释。对他们来说,有今天没明天是最常见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去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玩笑劳神。 他看到这次的任务目标了,却微微顿住了脚步。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的目标似乎有点太年轻了,残害了许多人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女。她蓄着黑色的长发,穿着淡灰色的纱裙,与他今天的穿着颜色一样,只露出一节细细的脚踝在外面,踩过微湿的石板路时,高跟鞋发出声声脆响,然后她在一边的一家店铺停下了,从包中掏出了锁,打开了店门。 他视力很好,即使离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看出了这是一家心理咨询室。 组织内对他们训练的准则是,与任务目标保持陌生的距离,这样既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而丢失视野。他对距离的把控向来很精准,从来都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往往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用一颗子弹瞬间走了他们的性命。 但是她却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主动向着他走了两步:“你是来咨询的吗?” 好敏锐的感觉,他皱了皱眉,握紧了提琴盒子的把手,这是经过改装的木盒,只需要一个按钮就能立刻拆解弹出,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把已经消了音的改装枪,只要他愿意,送她去见死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她看到他了,这让他想起了报告中危险系数满满的五颗星,还有一些身手敏捷、反侦查能力强的描述,这样开枪的话她很有可能躲开,如果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后续的处理也十分麻烦。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点了点头。 “您有预约吗?”她领着他走进室内,让他坐在沙发上,这样询问道。 而他的目光正在室内打转,报告里怎么说的来着,她好像……还会虐待小动物?他看着在店铺内上蹿下跳的猫咪,微微疑惑了。 她轻咳了一声,他才微微回过神来:“没有。” “哦……”她拉长了音调,拿出手上的本子又翻了一下,“恰好我今天上午也没有其他客人,这可真巧。” 她又注意到他的目光总是在猫身上停留,眉头也是微微皱起来的,于是很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您猫对毛过敏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把它关起来。” 他摇头:“没有,不是。” 她一边看着他,一边在本子上记下了“寡言,不愿与人交流”几个字,她对他笑道:“你可以叫我铃梓,请问您怎么称呼?” “叫我魈就可以。” “好的魈先生。”她在他的身侧坐下,这样的距离往往不会给病人很多压力,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和他交流了起来,“最近心情怎么样?” 这个距离对他来讲有些太近了……他的安全距离是现在的距离再乘十倍,而她现在就坐在他的身侧,甚至他一低头,就可以闻到她领口微微的琉璃百合香气,不像是可以喷的香水,可能是她的家中就种植着这样的植物。 “还可以。”他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想如果她现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可以立刻挣脱开并且反制她吗?他在心里微微估量了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于是他对这种距离的不适减少了很多。 她一边记录一边问:“好的,那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他回答,也许有,比如说她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困难。 “这样啊。”接连收到否定的答案,她在心中对他也有了一个简单的评估,于是她站起身来,打算去书架上拿一个量表想让他做一下得到更精确的答案,这个起身的动作却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又一次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动作:“怎么了吗?” “没什么……”居然有这样的警觉心,明明只是很普通地看了她一眼,他在心里对她的难度评估又上了一层楼。 她踮起脚尖,左手按着书架,伸出右手想要去开最顶上的柜门,心理测试量表就放在里面,因为店里有猫的原因,她把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收在上面用门关起来,但有时候拿取就会很费劲。 “小心。”一只手臂突然扯住她的,然后向旁边一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本书擦着她的头发直接砸到了地上,如果不是魈估计刚才被砸的就是她的脑袋。 “谢谢啊。”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嗯,没事。”他的神色依旧冷淡,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她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依旧坐在他的身侧,将一支笔递给他,给他讲这些表应该怎样填写,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手指轻轻地摩挲,他想起刚才她那有些迟钝的反应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捏着她的手臂时,白皙的肌肤过分的柔软,他的手掌轻松地就可以捏住,没有肌肉,没有蕴藏着爆发的力量。 感知很快,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他默默想着。 “好了,请您填写吧。”她露出那种温和的笑容。 “嗯。”他接过笔来,眼睛盯在纸上,余光却留意着她的动作,只见她站起身来,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书重新放回书柜,然后摸了摸在旁边架子上休息的猫,给食盆里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