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人的时候,疲惫的小鹿把头?靠过来,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好了,现在一切都收拾好了,我有些话得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吴清荷转过身把他扶起来,柏乘累到不想离开她的肩膀,但她神色认真?,柏乘也只?好点点头?。 “你?问就好,我会跟你?说的。” “你?...是如何办到这件事的,就是指,搬到我府里这件事,你?有付出什么?代价,有什么?损失吗。” 柏乘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抬眼?看她眸中的关切,他觉得很受用。 如果这种目光可以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损失什么?都会觉得值。 “我让李医师出面告知了我娘与?河叔,让他们知道,如今我的身体非常差,差到应该好好休养的地步,而后我就和他们说,我想去京郊的庄子歇息一个月,今早就出发。” 他说话间?凑近吴清荷,躺在她的怀里调整了会呼吸,之后就不肯再?从她怀中出来。 “于是,今日?天不亮,我便吩咐人收拾好东西,在娘眼?皮子底下与?河叔一道去了京郊,到那?之后,我把所有的下人都换成了我自己的人,又借着生病不喜人在跟前的理由?,放河叔回老家过节,他一直在我身边伺候,很少回家,所以他犹豫很久还是答应了。” 很波折,他是风尘仆仆赶到她身边来的,吴清荷听着忍不住叹口气?,动?作轻柔地把他环在自己的怀里。 “然后我就来了,我至少可以和你?待一个月,之后该怎么?做,我会想好办法的,我也不全算撒谎吧,医师说的话不假,我是该休息了,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好好休养生息。” 因为被她牢牢抱着,柏乘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但话语中有种疲惫后的满足,好似小鹿几经波折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于是安心倒下。 吴清荷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看他的睫毛轻颤几下,像小蝴蝶的翅膀,语气?格外的温柔:“辛苦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早上这么?忙,有记得喝药吗。” 柏乘顿了下,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那?你?在这坐一会,我去命人为你?煎药,既然是到了我这,你?就再?也不能?落下一顿药。” 屋外还是有寒风不时吹过廊下,但这样的冷对于在边塞待过的将士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吴清荷出了屋子,看见阿羽正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挥一挥手,阿羽才回过神来,摸摸脑袋轻声询问。 “将军,您真?的打算现在就和柏公子...” 她说话时带着丝不确定,吴清荷侧眸看眼?她脸上的担忧,随后点点头?。 “他既然来了,我就一定会留下他。” 如今她也不放心再?让别?人照顾柏乘,他身上不止有旧疾,还有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她会想方设法医好他。 阿羽的眼?神在吴清荷与?书房间?来回游移,旋即收起脸上的表情,正色道:“下官明白了,还请将军放心,府外一向都是重兵把守,府里也只?有训练有素,签过死契的下人,将军府的口风最严,绝不让任何人有说闲话的可能?。” 听见这样的保证,吴清荷倏尔笑了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肯定,但阿羽还有不放心的地方,紧跟几步又道:“将军,那?倘若这事被柏太傅知道...” “那?么?我负全责,只?要柏乘的身体可以好起来,我什么?都不怕。” 入夜。 如今虽是过年,可对于朝廷重臣来说,是全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的可能?,看着柏乘喝下晚上的药入睡后,宫中就又派来了几份折子,需要吴清荷连夜看完。 书房已经被下人洒扫过,冰冷冷的不宜再?去,吴清荷就只?好在自己的屋内处理公务,这回的公务依旧与?胡人有关,据传,是胡人的使团内部闹了点小矛盾,有一小撮人开始强烈反对议和。 “胡人也真?奇怪,一会议和,一会又反对议和,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回闹事的人,是胡人中的一员大将,兰娜,她是皇族,家里四个姐妹,她是最小的,她的两个姐姐都死在您手里,所以她一直反对议和,现在闹了起来。” 阿羽在灯下与?她解释,吴清荷安静地听了会,将折子翻过一页:“那?就随时紧盯着她,看看她能?翻出个什么?新花样来。” “是,遵命。” 阿羽在自己的簿册上记录下来,夜深人静,屋外只?有狂风刮过时的呜咽声,吴清荷刚处理完一件公务,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吴清荷一顿,同阿羽对视一眼?,随后将折子放下匆忙起身,外边是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摸索到隔壁的门,轻叩两下。 “柏乘,你?还好么??” 没有人回应她,她皱了下眉,整个人凑近门边,听到一阵一阵轻轻的抽泣声,若有似无如雾一样,从房间?里的某一个角落传出来,是深夜里无端的委屈。 “...柏乘,我进来了。” “嘎吱——” 话音刚落,吴清荷立刻推门而入,像是月光打破紧闭的房门落进屋子里,她踩着月光往里面走,就发觉那?阵抽泣声离她越来越近。 但是好奇怪,她没看见柏乘,床上只?有被褥,她环顾左右,良久才在床尾和墙的空隙中看见那?个穿着单薄睡衣,背对着她肩膀不停颤抖的身影。 白日?里还很好,到了晚上却又哭了,回忆起方才听到的那?声闷响,吴清荷怀疑柏乘是做噩梦,将自己惊醒了。 “柏乘......” 她轻声喊他,缓步靠近,如同人类靠近受惊的动?物,逐步走近时,她看见柏乘没有穿鞋,蜷缩在那?小小一隅里瑟瑟发抖,缓缓转头?看向她时,眼?眶里的泪便不断往下落,他好像没认出吴清荷,又好像认出了反应不过来,紧抿住唇不敢多说话,惊慌中带着委屈。 “怎么?了,和我说说。”吴清荷觉得心里泛酸,便也坐在地上,缓声问他。 柏乘不说话,小心地抬手在她面前挥两下,像是要扇去什么?雾气?,他发现自己挥完手,吴清荷也依旧坐在原地,才忍住自己的哭泣哑声问她: “你?是真?的吴清荷么?...” “是的,我是真?的吴清荷,若不信,你?捏捏我的脸。” 吴清荷朝他那?挪了两下,柏乘的动?作迟钝,但还是徐徐抬手,小心地摸摸她脸蛋。 “是吴清荷...” 他喃喃自语,随后忽然又忍不住缩在角落里哭起来,眼?泪像是月光的碎片砸落在地上,柏乘边哭边问她:“你?会不会又不要我了...”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