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乖乖喝药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喝得下去。”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子时, 屋外的寒风将门窗吹出轻响,吴清荷隐隐约约听见风声呜咽中混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对这种声音颇为敏感?, 因而很快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身侧。 黑黢黢一片中, 躺在身侧的人消失不见, 只?留一点余温,墙角却多一道瘦削的身影,肩膀随着咳嗽颤抖,他的声音中含着无法忍耐的痛, 低沉而压抑。 “...是肺疾又发作了吗?” 意识到她已经醒了,柏乘紧抿住唇,深呼吸一口,将胸腔中的痛按下去, 颇为艰难地在黑暗中转过?头,朝她的方向望去。 “唔...好像是的...” 说话间?,柏乘轻颤了下睫毛,把眼底的罪恶感?与内疚收起来。 吴清荷坐起身,迅速地抬手点燃床侧的烛灯, 烛火摇曳,她借着这微弱的光亮,看见柏乘正皱着眉, 脸颊过?分苍白,眼底蓄着因痛而生的水汽, 靠在那似乎摇摇欲坠。 “...我去帮你把炉子里的熏药燃上。” 她心中一紧, 还没起身,便看见柏乘突然顿了下, 紧接着慌忙抬手捂住唇,殷红的液体透过?他手指间?的缝隙滴落,落在被褥上,夹杂着抹异样的暗色,一眼便触目惊心。 血腥味弥漫开来,柏乘缓缓呼吸几口气,以一种温柔却晦暗复杂,甚至裹挟着愧疚的眼神抬头看看她,闭上眼颓然倒下。 “这情?况我可从来没见过?,公子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夜里就犯肺疾了...将军,你这些?时日有监督公子喝药么?。” 明明应该过?几日再上门给柏乘诊脉,但今日吴府的马车突然上门来接她,这让李医师颇为意外,匆忙地下了车,便提着药箱子往院里走,吴清荷亲自来迎她,面?色沉重?地听着她的问话,颔首道:“我监督他喝药了,他每回都是将整碗药喝掉,一点也不剩。” “那就奇怪了,按理来说不应该,他的身体已然有所好转,更多资源加入叩叩群: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我前不久刚给他换了新药方,难不成,公子是不适应新药么?。” 房间?里雾气缭绕,香炉中已经熏上了药,吴清荷回到床榻边,看向闭眼小憩的柏乘,动作轻柔地将他的手牵出来,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好让医师能够把脉。 李医师洗净手,将手指轻搭在柏乘的手腕上,不多时便轻轻“咦”一声,眉头紧缩,思索半晌后尴尬地看向吴清荷。 “确确实实是肺疾,但是因为离发病已过?去好些?时候,脉相有些?乱,我只?知晓柏公子是骤然体虚而旧疾发作,不过?还好,这回并不算严重?,静养些?时日便能好转。” 虽然医师说不算严重?,但吴清荷悬着的一颗心并没有落下来,毕竟连医师都说不清病因,那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没有缘由的旧症发作,这种事让人感?到不安。 她忧心忡忡地瞥一眼柏乘静谧的睡颜,什么?话也未说,李医师边拿出银针扎在柏乘的身上为他针灸,边同她分析道:“兴许是这几日化雪的缘故,冰雪消融时最是寒冷,公子近日有在外奔波吧,身体受寒难免会体虚,您也知道,公子的身体受过?不一般的损伤,最是畏寒。” 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之前为了商铺的事出过?门,可吴清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着坐在床沿边低头沉思,不多时,李医师唤她一声:“将军,公子醒过?来了。” 吴清荷回过?神,转头看向他,发觉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开口问道:“好些?没?” “...嗯。” 柏乘眨了眨眼,轻声回应一句,看他似乎是没有什么?大碍,李医师方松口气,朝吴清荷作揖道:“公子只?要好好休息便可,一切有劳将军了,我还要回医馆给其它?病人诊脉,先行告辞。” “让我的副将送一下您,辛苦了。” 吴清荷出门同李医师道了谢,而后再回屋时,便看见柏乘正抱膝坐在床头,望着房内的某个角落发呆,她觉得他穿的太过?单薄,扫一眼后便取一件外裳,动作轻柔地披在他肩上。 “是不是还感?觉呼吸时胸膛很痛,医师让你最近都要静养,账本要少看些?了。” 她说话时非常的温柔,柏乘不论何时都永远臣服于她的温柔,这份温柔可以让一个骨子里矜贵的公子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自己的底线,忍下所有委屈和伤痛与她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在为这份爱变得疯狂而偏执,他根本就不是乖孩子了,他越来越坏,变成一个真?正的坏孩子,不听长?辈们?的劝告,不理世俗的言论,如今还要加一条,丧心病狂地拿自己的命去强留她。 但是没有办法,外面?有那么?多想要让她和他分开的坏人,他必须将那些?声音和意志不完全坚定的吴清荷隔绝开来,直到吴清荷与他成婚,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为止。 要当?坏孩子,贪婪地爱她。 柏乘移开视线不看她,强忍着心中的愧疚和自责说出一个非常自私的请求。 “我不太舒服,不想一个人静养...我想让你多陪我,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让我能时时刻刻看见你。” 这个要求,稍微有一点难办,但不是做不到,只?是和部下们?沟通起公务时会略有不便,这种不方便是她可以多费一点神去化解掉的,吴清荷看一眼他苍白的脸颊,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白日,军营内。 自从刘老将军去世后,刘辰进军营的机会就变得少之又?少,他难得来一回,一入营便直奔吴清荷的军帐,那里是她经常待的地方,清晨新兵有训练时,她就会在这里。 “吴姐姐...” 刘辰捏着嗓子进去,发现只?有个副将在桌前默默收拾折子,抬头看见他,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很快就抱着一摞收拾好的折子出门。 真?是奇怪,吴清荷今日不在,刘辰心中纳闷,又?随意钻入一个老将的军帐,带着点委屈和不满与人嘟囔:“姨,今日吴姐姐不在呢,我怎么?老见不着她,还有,你们?有按我吩咐的那样,时时刻刻和她提我与她的婚约吗?” 那老将被钻进来的刘辰吓个够呛,干咳几声后摇摇头:“小祖宗,这哪里能做到,我们?就只?和将军谈过?一回,不欢而散,而后第?二日想再与她谈论这件事,却发现她连军营都不来了,躲着我们?所有人,根本再没给过?我们?劝说的机会。” “不可能,吴姐姐最爱公务和部下,也最喜欢亲自观新兵训练,怎么?可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