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好回身行礼道:“心服口服。” 之后?的早朝,胡人没再敢挑起任何事,众人和和气?气?地坐下谈论事情,甚至提议起几日后?要带胡人们在京城附近游玩,尽一个地主之谊,吴清荷全程都未曾说话,默默站在一边。 散朝后?,吴清荷没有选择参加宫宴,而是?以军营尚有公务为由提前离开,阿羽和她一道坐上?马车,忍不住由衷地夸赞道:“将?军,您早朝时的那几招,快,准,狠,干净利落,连一点多余的小动作都没有,便直中那胡人的要害。” “...还行。” 若有似无地抬手抚过自己还在疼痛的肩膀,吴清荷对自己今早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肩膀上?一抽一抽的痛,但她是?朝廷的脸面,她必须看起来?处之泰然,赢得轻松又漂亮,才算不辜负圣上?与百姓。 受伤这?种事,必须关在门内,尽量少让旁人知道。 车轮不断向前转动,碾过地面时发出轰轰的响声,阿羽在侧与她谈起公务,吴清荷也一直安静聆听,看不出一点痛苦的样子,等到下了马车回到府中,大门一关,吴清荷才突然站定,弯腰皱眉,吃力地轻呼出一口气?。 “将?军,今日的公务...将?军,您怎么了!” “你先去库房把我?的药箱寻来?,我?有些走不动了,在这?歇息一会。” 吴清荷伸手按着肩膀,格外?平静地下了命令,阿羽担忧地望她一眼,随后?迅速点头:“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 阿羽奔跑着远去,吴清荷自行坐在长廊中,她垂头瞥向自己的肩膀,暗中估摸着有无伤到筋脉,她轻轻以指腹按压了下,顿时一阵难言的酸痛自肩膀蔓延开来?,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身子往前一仰,只是?她并没有倒下,有一双手迅速搂住她,将?她揽入怀中。 身边突然站着个人,她转头,看见?了柏乘墨色的裘氅,他的长发随意地垂落在肩,没有任何坠饰,脸色比咳血时要好上?许多,整个人透出一股家常且随和的美,但他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比冰霜还寒冷。 “你受伤了,谁伤你的,我?去杀了她。” “将?军,药箱来?了!您快回寝室包扎一下伤口。” 吴清荷还没来?得及说话,阿羽便从一边奔出来?,柏乘抬眸望一眼,便没急着现在就问出个原因来?,而是?动作轻柔地环住她腰身,好让她借力站稳。 阿羽也匆忙跟上?去帮忙,回寝室的路不算长,过了个走廊便到,吴清荷躺在床上?时,才终于能缓上?一口气?,只是?还没安稳地躺一会,柏乘便径直伸手,将?她朝服的扣子解开一个。 一丝丝血腥味散出来?,柏乘安静地看看她,眸色幽深,旋即侧头看向吴清荷的副将?:“阿羽,朝廷上?到底有什么危险事,让她带着伤回家。” 阿羽对待吴清荷的事一向非常严谨认真?,立刻回答:“上?朝时,来?议和的胡人对将?军态度不佳,初次见?面便要和她比试,将?军赢得干净利落,但散朝回来?后?便痛得弯腰,想来?是?比试过招时,那胡人使出什么卑鄙手段,伤着将?军了。” 副将?说话的间隙,柏乘也没有停下接开她扣子的动作,吴清荷看他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忽然就不想让他看自己的伤口了,伸手拦住他道:“让阿羽来?包扎吧,清理伤口是?个麻烦事。” “我?没有觉得麻烦,吴清荷,我?早早认定你是?妻主了,所以有我?在的时候,就应该由我?来?给你包扎,阿羽,劳你出门去打盆热水。” 阿羽得了命令便迅速出门,只留两人独自在屋内,柏乘沉着脸解开她的中衣,看见?她的血已经渗到衣服上?,眼眸中的杀意像翻涌的乌云,无法消散。 “胡人不配和我?做生意,她们伤我?的妻主,我?该让她们一分钱都赚不到...不单单是?这?样,她们现在就在京城,我?可以杀掉她们,我?当?年能杀兵部的官员,现在也能杀几个蛮横无理的胡人。” 他说话间紧紧攥住吴清荷的领口,因为生气?胸膛间不时起伏着,语气?颇为认真?,和自己的妻主讲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过去的回忆涌入脑海中,想起他上?一回瞒着她杀了人,而后?又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吴清荷心中隐隐升起担忧,抬头瞥他一眼:“议和为重,只是?一点小伤罢了,还不到杀人的地步。” 议和,什么都是?议和,来?找他谈生意是?为了议和,被伤了不让他杀人,也是?为了议和,干脆去找它当?夫郎算了。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有些固执地开口:“我?不管什么议和,我?只以你为重,我?可以做得很干净,不留痕迹,让她们死于什么意外?,谁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柏乘说话间微微蹙眉,俯身看她,眼眸中的雾气?温柔地缠绕住她的身影,这?样神情一看便知,他是?真?的在征询吴清荷的意见?了,只等她点点头,他就要出手杀掉议和的使者。 但吴清荷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乖一点,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胡闹。” “...不想乖。” 柏乘低着头脱她带血的中衣,低声反驳她。 他现在比从前更厉害,钱财,势力,这?两样他都有,像他这?样的人倘若真?要胡来?,那必然会出现朝廷都无法控制的局面,吴清荷一时有些头疼,只好闭眼思索一番,将?他杀人的危害都列举出来?。 “议和这?件大事若不好好解决,我?就没法分出所有精力去想劝说柏太傅的事,我?就娶不了你,说不准还要上?战场,那样的话,你就又见?不到我?了,所以听话,不要去动杀人的念头。” “你想干什么,你在拿这?些威胁我?么?” 听到她连提这?两件事,柏乘忽然恼火起来?,解开她的里?衣时还不忘瞪她一眼,他刚想说什么要将?她关起来?的狠话,可是?注意力却忽然被她衣服间丑丑的香囊给吸引。 房间内瞬时安静下来?,吴清荷发觉柏乘没有说话,心中有些疑惑,睁开眼望过去,发觉他怔怔地伸出手,捏起她里?衣间的香囊,捧在手心里?看了会。 这?个香囊上?已经不止有柏乘留下的血,还有吴清荷自己的,用水小心清洗过很多回,血迹却是?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的,从前波光粼粼的香囊现在变得暗淡无光,只有在最耀眼的阳光下,才会泛出一点点光泽来?,香囊里?的药材,也早已失去香味,它似乎都不够格再称为一个香囊。 很多很多年了,柏乘在岁月中幸福,痛苦,而后?平静,但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