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实情,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现实,因而?也不敢和柏乘提起,怕他一时不能接受。 听见她的回?答,柏乘的眼眶逐渐泛红,而?后凑近吻上她的唇畔,吻过后才轻声道:“还?有呢?” “没有了。” 吴清荷多希望自己哭泣的原因是这么简单。 “清荷,不用瞒我,其实...”柏乘倏尔一笑,眼底泛着泪光,温柔地亲一亲她鼻尖。 “其实我都听见了,医师给我扎完针后,我就一直是醒着的,只是不太舒服,不得动弹,刚刚感觉你好像在哭,我才努力睁眼。” 他都知?道了...吴清荷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一种如流水般清澈的哀伤,这种哀伤藏在他的温柔之下,柏乘刚才一直在强忍着自己的难受安慰她。 “没有关?系...这个医师说治不好,那我们再找别的医师,天下的医师那么多,总有人能治你的病,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好好喝药,按时休息,身体会好起来的。” 吴清荷擦干自己的眼泪,而?柏乘像是一个逐渐失去生机的瓷娃娃,安静乖巧地听她说话,精致的面庞好似被夜色盖上一层薄薄的纱,他眼底的宠溺和不舍交融,而?后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清荷,我不是害怕死亡的人,不用安慰我的,从小就有人说我是会短命的病秧子,我能活到这么大,已经很满意了,我只是...好舍不得你。” 说话间,柏乘自己的眼泪顺着眼尾落下,而?后他俯身去给她一个炙热的吻,怀着所有的期待小心翼翼地告诉她:“清荷,我活不长了,我没有太多的愿望,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嫁给你。” 余生若只剩不到两年,他就想求一个和她的圆满,旁的什么都不要。 吴清荷凝视着他,柏乘深吸口?气,忐忑不安地亲一亲她脸颊:“我想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和你形影不离,每天都陪着你,记住你的一颦一笑,和你做世?上最恩爱的妻夫,用尽我的一切去爱你,然后...我只想在你的臂弯里长眠。” 他的泪珠落在纤长的睫毛上,看她的眼神柔软又紧张,吴清荷听着他的愿望,听到那最末尾的结局,忽然觉得这对她有些?过于残忍了。 要她一个人带着最美好的回?忆独自面对往后的人生,吴清荷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大过错,要老天这样惩罚她。 柏乘见她一直不说话,眼神黯然片刻:“你...不愿意娶我了么,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一定很难照顾,会有很多麻烦,但是...” “我愿意娶你,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娶你。”吴清荷眼中带泪,语气坚定,话毕扬起嘴角,给他一个温暖的笑。 “真?的吗?太好了...清荷,我有些?等?不及了,我可以?明天就和你成婚么。” 他说话时就忍不住搂紧吴清荷的脖颈,眼底有炙热的火苗闪烁:“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太宝贵,一天都不能再浪费,你明天就娶我,当我的妻主好不好?” “明天?” “嗯,我早就和我母亲商量过,你那么忙,我们就不要繁琐的礼节了,我可以?不穿精致漂亮的喜服,也不需要满座宾客庆祝,我会自己坐轿子来嫁给你,房间里只要点一对蜡烛,我和你拜堂,然后我就会献上我的一切...” 柏乘的力气有限,越说便越吃力,最后疲惫地躺进她怀里,抬眸凝望向她,其实他没和母亲商量好,母亲除了点头答应婚事?外?,别的什么都还?没谈妥,但柏乘现在要自己做主,以?最快的速度嫁给吴清荷。 “只要你白日里给我婚书,到了夜里,我就会是你的夫郎。” 吴清荷伸手去帮他理乱掉的头发,而?后颔首道:“好,我明日白天就给你婚书,夜里就和你成婚,我会和军营告假很长一段时间,只陪在你身侧。” 柏乘的眼睛一亮,旋即努力起身亲吻她,眉眼弯弯,喜极而?泣,不停地点头:“嗯,我会漂漂亮亮地等?你的婚书,我会等?哦,你一定要来娶我,我当你的夫郎,我每天都会乖乖喝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 他亲昵地和她贴一贴额头,将病痛和死亡带来的云翳丢到一边,吴清荷亲了下他的额头,把他扶回?去躺好,再为他整理好被褥。 “我先回?军营和师母交代清楚,而?后就回?家写婚书,把吴府布置地喜气洋洋。” “好,那我也让他们明天记得张灯结彩。” 柏乘像个乖孩子般躺好,闭上眼时面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吴清荷依依不舍地起身,缓缓走至门边时,柏乘忽而?又睁眼,轻声喊住她:“吴清荷。” “怎么了?” 吴清荷立刻回?身,和他琉璃般的眼眸相对。 “我的一生再短暂,也是和你携手一起走过的,我一点遗憾也没有,我很开心,所以?你不要背着我再掉眼泪,好吗?” 不好,回?去就背着你哭。 她在心里告诉他,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甚是可爱,柏乘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有她陪伴的最后一段人生,一点也不可怕,他满脑子都是即将步入的幸福生活,困意上来时还?不忘说一声:“快点来娶我哦...我爱你。” 柏乘睡着了,闭着眼睛渐入梦乡,他身体太虚弱,刚刚一直都在靠毅力支撑着,吴清荷回?头看看他,小声道:“我会快点来娶你的,我也爱你。” 院子里的雨不停,吴清荷撑伞走过,想去找柏太傅说一下明日成婚的事?,行至书房门口?时,听见柏太傅还?在和医师交谈些?什么,隔着门窗,耳边还?有雨声,一切都分外?朦胧。 “我出再多的银两都没有问题,只求您把...这味药取来给我儿...” “我也算看着公?子长大的,若是能救...拼命也会救的,只是我手上实在没有,我朝...都没有...御医都没有...” “这种药材是满大街都有卖,可....南橘北枳,同一种药材,在不同的地区生长,药性就会...不一样,咱们中原地区长出来的...塞外?长出来的...药性不同,偏偏只有那一种会起作用...控制住肺疾...” “可是那里...侵占...她们又禁止与我们的任何贸易...买不到...偷不来...” “刘将军攻了...七年!七年都没有....再也没有希望了,柏公?子等?不到的...” 屋里的谈话大半被雨声淹没,但吴清荷还?是听到了些?什么,她抬手叩门,屋里的谈话声一停,很快就有脚步声靠近,“嘎吱”一声,医师打开门,愣神片刻方行礼:“吴女?君好。” “您好,请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