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也没送过来,能麻烦大哥去厨房给催一下吗?” “厨房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催了也没用。” 灰衣胡子插嘴道:“老实呆着,不要耍花样。” 被拒绝了,连玉毫不气馁,继续笑着问道:“那大哥替我们去跟荣妈妈说一声,可以吗?您看我的脚都伤得走不了路了,肯定跑不了的,再说,这里这么好,赶我走我都舍不得走呢!” 那青衣大汉点了个头,转身,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旁的灰衣胡子一把抓住:“不能去,别被两个小鬼骗了。” 连玉看着那只抓住青衣大汉的手,冷下脸来,说道:“这位大哥,不要把人都想的这么坏,我们也就是要口吃的而已。” 院中的灯光穿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这瞬间竟有了几分冷艳的感觉,她瞥着灰衣胡子的眼睛,继续道:“这位大哥自己不愿意发财,也不要挡别人的财路啊!” 她又把目光移到被抓住的青衣大汉脸上,微微一笑,说道:“我虽然不懂这楼子里的规矩,但是从刚才荣妈妈的话里也能知道,我以后必是能富贵的。今日我落魄,大哥帮了我,等到来日我富贵了,自然是不会忘了大哥的。” 那青衣大汉眼珠子在连玉脸上来回扫视了几圈,沉默片刻,扯掉了灰衣胡子抓在他手臂上的大手:“两个孩子而已,哪里值得这样小心。”接着便大步离去。 灰衣胡子气闷地冷哼一声,转头又狠狠地向连玉瞪去。 这时正好梅雪收了手臂,窗子啪的一声落了下来,灰衣胡子瞪了个空,目光正好戳在破旧的木质窗户上。 连玉说完这一连串话,感觉更饿了,饿得浑身发虚,歪在凳子上不想动。 忽然又想起刚才梅雪出去给她端过一碗水,便问道:“你能出去?” 梅雪站在旁边摇摇头:“不能。” “那怎么出去端的水?” 梅雪回道:“屋子旁边有一口井,我在那里打的水,他们两个人能看见,远了不行。”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又渴了?” 连玉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回道:“再喝一碗水也行,肚子空荡荡的难受,灌点水,能舒服点。” 梅雪便开了门出去,又端了一碗水过来,给她。 连玉仰起头一口气喝了,这水儿看着清凌凌,却冰冰凉直刺胃腑,果然是刚打上来的井水,之前她太渴了,都没有注意到。 又过了片刻,屋外传来脚步声,连玉赶紧推窗去看。 只见那青衣大汉已经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提食盒的仆役,连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回头叫道:“来了,来了,梅雪,快开门,饭来了!” 她的眼睛如同饿了几天的豺狼一样,盯着那渐渐靠近的食盒直冒绿光。 梅雪走过去,打开门,正好与走到门口的仆役相遇,便接过了食盒。 其中一人嘱咐道:“姑娘用完了,把碗盘收进食盒,放在门口就好,小人晚点时候过来收。” 梅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连玉早已迫不及待,喊道:“知道了。梅雪,快进来,我要饿死了。”如此她还没忘了门外的青衣大汉,“大哥,进来一起吃吧!” 青衣大汉咳嗽了一声,客气道:“不用,我们已经用过晚食了。” 此时,梅雪已经把两个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摆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上。 这饭食准备得属实丰盛,蒸鸭,烧鸡,炖肘子……一盘盘的全是硬菜,小方桌都放不下。 老妖婆荣妈妈在连玉心中的好感度,蹭蹭地往上长了不少。 原来这些花楼里的厨房,晚上都是备着席面的,随时供客人取用。 荣妈妈听了来报,便大手一挥,给她俩直接上了一桌席面,也给那些不听话的丫头看看,听话的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连玉忍着心痛肉痛,从桌上端了一盘整只的烧鸡,一盘酱肘子,从窗户递出去,喊道:“大半夜的,两位大哥也是辛苦。你们不愿意过来一起吃,那就拿着这些在外面吃,多少垫垫。” 青衣大汉笑着把两个盘子接了过去。 “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青衣大汉笑道:“我姓李,李成。”而后下巴一抬指向旁边那个灰衣大胡子:“他叫陈石。” 连玉连忙脆生生地叫道:“李大哥,陈大哥,好!妈妈刚给我们赐了名,我叫梨月,她叫梅雪。”说着,她的手指往梅雪的身上指了一指,继续道,“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大哥多多照拂。” 李成连连应着“好说,好说”,并把那盘烧鸡塞进了陈石的手中。 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连玉才收回身子,与梅雪一起吃饭。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走到哪里,都要先跟周围的人套近乎,拉关系,尽量把人笼络住,才能有便宜可占。 只有这样,自己一个孤儿才能够在末.世那么恶劣的环境生存下来,还年纪轻轻就成为联盟少将。 连玉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姿态保持的还算优雅,只是一张小嘴在快速的咀嚼,两边的腮肉高频率的抖动着。 看着她那风卷残云的态势,梅雪举着筷子僵住了,好奇地看着她。 连玉注意到后,让她快点吃,告诉她自己只是饭量大,从小就这么吃,没事。 梅雪低下头继续认真吃起来。 两人一路无言,这一餐吃得非常快,到最后,连玉甚至把剩下的汤汤水水都喝光了。 饭后,她爬回床上,舒服躺平了,一只小手揉了揉肚子,内心只有一个:爽! 没想到这花楼的吃食水准还挺高,味道做的非常不错。 梅雪已经自然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盘筷子,一样一样整齐地码进食盒里,又盖好盖子,打开门放到了门口。 连玉看了一眼,觉得很有意思,这个小姑娘有一种执拗的劲头,做什么都是十二分的认真,就算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做的非常认真。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优良的品质,连玉自己做不到,但是她很欣赏这样的人。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上来躺着,咱们聊聊天吧?” 梅雪踢掉鞋子,爬了上去,在连玉手拍的位置躺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孩子,明明比自己还小很多,看着就是个娃娃,却给她一种很安心,可以依靠的感觉。 她转过头,看着那孩子的脸,漂亮好看又那么稚嫩,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充满活力,此时正盯着屋顶,纤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来回扫动。 “你怕吗?”那孩子忽然开口问道。 怕吗?一个人被卖到花楼里,应该是怕的吧?梅雪想。 屋子里变得静悄悄,她没有吭声,没说害怕,也没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