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在吴望海的手臂上一抓,吴望海就疼得啊啊啊大叫着松了抓着云柳的手。 这人正是刚才还坐在屋子之中的傅衡,连玉看着这一幕,连连感叹,好俊的功夫。 同样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的小厮寒竹,嗤笑道:“那你也太没见识了,我家公子比这厉害多了。” 连玉斜了他一眼,哼笑道:“你这么说,看不起这位公子吗?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把你的话,跟他转述一遍。”接着又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背后说人坏话,真没教养呀。” 寒竹气红了一张白皙稚嫩的脸,愤懑道:“你。。。我才没有说傅公子,我说的明明是你。” 脸玉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教道:“说了就要勇于承认,做男人要有担当。” 说完,也不再理他,又趴在栏杆上望下看去,不过那颗小脑袋却左右晃了晃,似乎是在对寒竹的品性感到失望。 徒留寒竹一个人在那里对着她的后脑勺,鼓着腮帮子生气。 孟泽深看了一眼他俩儿,轻笑出声,对着连玉的背影,道了一声,“牙尖嘴利。” 楼下,云柳已经被侍女和帮佣护卫着从高台上匆匆离开了,吴望海还在那里一边哀嚎,一边大骂:“哪里来的狗东西,没长眼?你吴爷的事也敢管!小心吴爷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傅衡用力一拧,把他的手臂别到后背上,然后用力往地上一贯,把人按在了地上,接着抬起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吴望海奋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大喊道:“狗东西,快把脚松开,不然爷回头把你剁了喂狗!你问问这楼里的人,浦州城是不是我吴望海说了算?” 这时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声,看着吴望海的眼神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又有说不出的恐惧。 也有好心人小心劝慰傅衡,低声道:“公子,你还是放了他,快跑吧!他们吴家真是惹不起的,等一会儿吴家来了人,你可就走不了了。” 接着又有不少人附和道:“是呀!快走吧!吴家可惹不得,凶得很呐!” 听到这里,傅衡脚下又加重了力道,甚至还碾了碾,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这浦州城的刺史什么时候从姓刘的换成姓吴的了?” 吴望海趴在地上呸了一口,哼道:“刘适算个屁,那就是一个乌龟,我吴家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傅衡心想,在这么个小地方还遇到厉害人物了。 他被祖父扔到这里来做长史,已经一个月了,因为心里不爽,一次衙门也没去过,成日里不是郊外赛马,就是呆在家中睡觉,竟不知道城中还有吴家这一号,连刘适这个刺史都得避让。 傅衡收回心神,脚下又用力碾了一下,碾得吴望海又是一阵啊啊啊大叫,等他叫完,便笑着问道:“你们吴家是上得哪路菩萨的香?敢这样连一州刺史都不放在眼里,说出来,让在下长长见识。” 吴望海疼得龇牙咧嘴,又底气十足地叫道:“说出来吓死你,我姐夫可是田公公跟前的红人太仆卿边大人。” 傅衡嗤笑一声,说道:“好大的人物啊!连刘刺史都不放在眼里,那我这个小小的长史就更入不了你们的眼了吧?” “你知道最好,不想死就快点把脚从爷的身上拿下来。再跪下给爷爷我磕一百个头,爷考虑一下,绕了你这条狗命。”吴望海以为自己的靠山亮出来,把对方吓住了,不停地叫嚣。 这时一阵劈里啪啦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接着便见一群手握大刀长棍的大汉气势汹汹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进门,当先一个穿着褐色缎面衣服的中年胖子,就气喘吁吁地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吴天仁的儿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嵌满珠玉的宝剑,一看拿剑的姿势就是个外行在虚张声势。 傅衡的脚用力一踩,让吴望海再次发出惨叫,好提醒他爹,儿子在这里。 原来这吴望海今日耍横要带走云柳只是酒劲上来了,临时起意,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看到主人一招就被按住,也没有上去送人头,悄悄从门口溜走,跑回去搬救兵了。 吴天仁听了消息,立马召集人手,就跑过来,他都不敢相信在浦州地界,还有人敢动他的儿子。 此时听到吴望海凄厉地惨叫,他痛呼一声“儿子”,带着人就要杀过去。 倏然,一个身穿月白色华服的少年从二楼一跃而下,拦在了中间,啪的一声展开了手中的玉骨扇摇了摇,笑道:“吴老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吴天仁盯着那把扇子楞了一会儿神,玉做骨,银织面,一副江山两面画,这是削筋碎骨的银面玉骨扇,那这扇子的主人定然是赫赫有名的朔北二公子孟泽深。 “爹,快点救我,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吴望海看着他爹顿在那里,又开始大喊大叫。 吴天仁没有去看儿子,而是对着孟泽深,行了一礼,道:“敢问可是朔北孟公子?” 孟泽深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事可不归我管。”他说着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去跟台上这位交涉。 吴天仁会意,立马冲着傅衡作揖,恭敬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傅衡掀了掀眼皮:“姓傅。” 吴天仁微微弯着腰,继续说道:“傅公子,小儿顽劣,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放他一马,让在下带回去好好教导。在下明日在会仙楼备好酒席,让他好好给您赔罪。” 听了这话,吴望海又开始挣扎,他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吼道:“爹,你在说什么,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吴天仁狠狠地瞪过去,喝道:“你个败家子,给我闭嘴!” 傅衡不想再跟他们拉扯下去,看着吴天仁,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不应该向我赔罪,而是向云柳姑娘赔罪。不过代价还是要付的,不然大家还要以为这浦州城的天已经姓吴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台上的蓝衣公子脚踩着吴望海的背,一只手掰起他的腿用力一拧,已经把吴望海的腿拧断了一条。 吴天仁看着儿子那只弯曲成奇怪形状的腿,眼中燃起一片怒火,咬牙道:“你。。。” 话还没说出来,“嘭”的一声,吴望海已经被傅衡一脚踢下了高台,落在他爹吴天仁的面前。 他一张脸苍白无色,冷汗淋漓,却无半点声息,俨然已经痛晕了过去。 吴天仁赶紧上前抱住儿子,愤恨地盯着傅衡,一字一句道:“你太过分!” 他本来想说:“你等着,不报此仇,我吴天仁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