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之声,她往墙外?探头,大吼一声:“火!” “哐啷”声之后,一阵油腥之气?随着寒风,吹到孟泽深鼻下,他马上明白了连玉的意思。 手往背后一招,摸出连玉那张弓,又从腰间?拿出火折子点?燃,套在长箭的箭头之上,弓弦一响,连玉的声音传来之时,火箭已射出。 油坛摔碎的很近,带火的长箭飞驰得?很快,南诏兵中立刻燃起一片火焰,混乱惨叫,一波将平一波又起。 孟泽深道:“有火折子吗?” 城门下的士兵和百姓,都快速掏出身上的火折子,递过来。 今日除夕,因着放烟花爆竹的缘故,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火折子。 孟泽深搭好一支箭,那士兵便点?燃火折子套上箭头,配合得?快速又利落。 “走!放人出城!”地上团团火焰已燃起,连玉的声音再次从城墙之上传来。 孟泽深将手中的长弓和箭囊一齐塞进那士兵手中,嘱咐道:“上城墙,把?弓箭交给连姑娘。” “这?”士兵迟疑。 “很重要,有大用。”孟泽深说?完,将他推入城门之中,又对着门内的百姓道,“现在开始,看准时机,立刻跑,不得?耽误。” 话毕,已带人冲了出去,与剩余幸存的南诏兵杀在一处。 城墙之上,羽箭直飞,陆续将南诏后方的弓箭手放倒。 身后没有了冷箭,孟泽深等人压力骤减,百姓逃离也更安全,有那胆大的已冲了出去。 孟泽深带着士兵开出一条道路,连玉用弓箭在城楼上护持,积聚在城门下的百姓冲出来,快速向前方黑黝黝的山林奔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逃出去的百姓越来越多,但从城内逃到这里的也越来越多。 然而?远处的兵马声已越来越近,连玉手中不停,额头却急得?冒出来一层热汗,心底念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连姑娘,你的弓。”那年轻的士兵,笑着跑上来。 连玉回头看一眼?,急道:“放在地上,你立刻下去,告诉我表哥,快点?走,城里的大军马上就到。” 那士兵看着连玉脚下多余的弓箭,叫道:“连姑娘,我帮你。” 连玉:“现在就走,大军来了,这城墙你下不去。” “那就不下去,我不怕死。”士兵说?着,从地上摸起一张弓。 连玉怒道:“滚,再不走,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让你死。滚下去,告诉我表哥和林大人,一炷香的时间?,大军就到。” “我……” 连玉手中不停发箭,左脚一抬,直接踢飞了士兵手中的弓,转头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怒吼道:“快给我滚,再磨蹭,下一脚踢飞的就是?你。” 士兵怔了一怔,立马转身往来时的路跑了过去,噔噔奔下城楼。 ———妖怪,他是?不怕死,但是?他怕妖怪。 他脚步不停,一口气?冲出楼梯小屋,奔到林德本身旁,叫道:“大人,大人,妖……妖连说?……” “妖什么妖,说?人话!”林德本叱道。 “大军马上到,一炷香……南诏的大军,从城里。”他断断续续,终于把?信息说?全。 林德本听到了,周围的百姓也听到了,霎时间?引起一 阵混乱,人群疯了一般往城门涌去。 眼?见城门处要挤住,动?弹不得?,林德本立时大骂道:“哪里来的奸细,在这里胡说?八道,惑乱军心,给我斩了。”嘴里骂着话,眼?睛却不停给那士兵使?眼?色,让他快点?跑。 他终于警醒过来,自己闯祸了,想着城外?的孟公子还没有通知到,立刻一矮身,钻了出去,消失在挤挤攘攘的人群里。 林德本眼?见形势已经已经无法控制,一旦挤死卡住,一个人都出不去。 他立刻撤出站圈,那条杀出来的通道,因失去一方支撑,立刻被南诏兵堵住,后边百姓被截住,再也进不来。 这才才缓住形势,不再拥挤,城门保住了顺畅通行。 眨眼?的工夫,长街上已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轰隆隆大军行进的脚步声。 又是?一阵混乱,与这混乱同时到来的,还有漫天的箭雨。 连玉从地上摸起自己的弓和箭,奔到城墙另一边,厉声喊道:“飞霜,快撤。” 一手四箭齐发,拦截那些射向飞霜的箭。 飞霜手旋短剑,荡开飞箭,快速后退,进入城门内侧。 在两人的极致配合下,飞霜终于成功逃脱,捡回了一条命。 再有就是?林德本,刚才退出战圈那一撤,正撤到了城楼下,位置特殊,箭来之时,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这一场飞蝗般的箭雨之下,只活了他们两个人。 地上血流成河,不管是?崖州兵,还是?普通百姓,甚至是?南诏兵,都一齐被射成了刺猬。 他们竟连自己人都没有放过。 “飞霜,叫上表哥,立刻撤退,立刻撤退,不要等我。”连玉的声音再次从上边传来。 飞霜抓着短剑,看了林德本一眼?,并未吭声,立即转身向城外?跑去。 连玉站于城墙之上,继续搭箭拉弓,瞄准高坐马上的少?年凤亭。 少?年身侧,有一人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甚是?威武,是?这队人马的领头人。 连玉猜想,这应该就是?此次攻城的主将。 ———呵,来验收胜利成果了? 弓弦响,箭已发,箭指向的是?少?年凤亭。 凤亭提刀去挡,然那箭竟是?力有不足,在其前方一丈远处就落了地。 凤亭目测一下距离,大声笑道:“不自量力,臭丫头以为自己是?箭神?” “噌噌”又有两箭先后而?至,同样都因力所不及,掉在前方一丈处。 “哈哈,蠢丫头,射不到,还要射。”凤亭继续嘲讽,“这么蠢,等着小爷上去吧把?你抓回来,给爷当小奴隶。” 连玉并不吭声,她再次搭上一支箭,射出。 箭出,凤亭继续笑,整队南诏兵都跟着在笑,笑声之中,“嘭”的一声,有人落了地。 落地那人,赫然竟是?立在马上的那位主将。 此时,他的咽喉已被刺穿,被一支漆黑的箭穿了个透。 “将军———”凤亭跳下马,呼喊着扑了上去。 原来如此。 因着前边那三支箭,他们放松了警惕,第?四支箭射来之时,根本没人把?它当回事,都在嘲讽讥笑。 便让她钻了这空子,狡猾,阴险。 风亭回头,愤恨地往城墙上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人影。 他立刻翻身上马,往城门奔去,大声喊着:“我去给将军报仇。” 连玉见最后一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