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养活的小苗子,都被你给压坏了。”身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 连玉垂眸,这才发现自己?摔在了一处冒着各种苗苗芽芽的地里,那臭气就是小苗子旁边黑黢黢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她蹭地一下跳了出去,站到没有臭土的地方,看着几株被自己?压断的小苗芽,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孙慈回?过头?来瞪着她,怒道:“多少钱也赔不了。” 连玉这才注意到,他一身儒服,是个读书人的打扮,睁大眼睛瞪回?去:“那不赔了,正好省点钱。” 孙慈见她不过是个孩子,不愿再与其计较,起身从门口不知名的植物上折了数根小枝,冷哼一声:“大门在此,慢走不送。”然后迈步走回?刚才的小苗前,轻轻扶起来倒下去的小苗,将小树枝贴在一边,用?麻绳细细绑缚住。 连玉并没有走,转身看到门的另一边,那处空地上用?泥土垒制了很?多土包。 她走到近处,仔细一看,竟然是各种堤坝的模型,地上有未干的水痕,可见这些都是实验过的,顿时对他生了兴趣,不再急着离开。 踏入其中,研究起那些形状各异的堤坝水利建设。 孙慈医治完几株惨兮兮的幼苗,回?身见这姑娘还没走,竟然又蹿进?了他的模具田中,大叫道:“出来,你给我出来,莫要碰坏了。” 连玉闻声,轻轻一跃,跳了出来,站到他身边,问道:“你是工部的官员吗?这些水利工事?设计的真好。” 孙慈回?道:“不是。” 连玉没在意他的回?话,手指着最?近处的那一个,赞叹道:“雨季蓄水,旱季溉田,设计得相当精妙。” 孙慈喜道:“你竟看得懂。”他又指了另外几处问连玉。 连玉都能说上几点来。 孙慈大喜,终于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不觉得他是傻子,捣鼓的是些无用?之物。遂从灶房里取出餐食招待连玉,一边吃,一边拿了一本厚厚的笔记图画册子,与连玉讲解他的这些建设理论?。 连玉戳了戳桌子上黑乎乎的东西,外皮滚烫,一股焦糊的气味,像是从火堆里刚扒拉出来的。 孙慈道:“剥开吃,里面很?甜的。” 连玉忍着烫,将其从中间捏开,一股甜腻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黑壳里面焦黄软糯,还冒着丝丝热气,看着很?是诱人。 她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软软的,向对面的孙慈笑道:“很?好吃,这是什?么?” 孙慈挺了挺胸脯,笑道:“我叫它番山药。是从一个番邦商人那里买的种子。”说着起身跑进?屋子里,又拿出一个大册子,翻给连玉看,这次上边又写又画的,全是植物的成长记录图。 他一边翻,一边介绍道,“这个也好吃,烤着吃,蒸着吃,煮汤吃,都好吃。” 又翻开一页,介绍说,“这个种出来直接吃,很?清脆,煮熟了软绵可口。” 连玉边吃,边看,跟着他的介绍,不住地点头?。 孙慈骄傲道:“这些都是我用?番邦的种子种出来的。” 连玉赞叹道:“孙大哥真厉害,这个还有吗?我还想吃。” 孙慈见她手中的番山药只剩一个黑壳子,遂把自己?碗中那个递了过去,心中甚慰,终于有人能够欣赏他的成果了。 原来这孙慈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读书不行,却极爱钻研农事?。 屋子不修,婚事?不思?,沉浸其中,忘忽外物,被邻里送了一个“疯秀才”的外号。 连玉吃饱喝足,看着院子里茁壮成长的小苗苗们,问道:“这些也能长出好吃的东西?” 孙慈走上前温柔地抚摸着小苗苗的叶子,笑道:“这是我尝试改良的粟米幼苗,若是成功了,产量将翻倍。” “孙大哥,你一定能成功的。”连玉鼓励道。 孙慈笑道:“借你吉言。” 连玉很?是佩服这种对一样东西,有着持久钻研精神的人,就像飞霜对于剑术一道的钻研一般,眼前这个孙慈执着于农事?一道,更是功在千秋,利在万民。 她从身上摸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孙慈的手中。 孙慈连忙拒绝道:“不用?赔。” 连玉:“没有赔,是饭钱。” 孙慈推辞道:“这点东西不值钱,姑娘喜欢吃,能够欣赏认可它,我已经很?高兴了。” 连玉强塞进?他手里,道:“是以后的饭钱。”她手指把整个院子一划拉,“你好好种,这些,等我以后有空了,过来吃。” 孙慈连忙笑道:“好,好,我在这里等着连姑娘。”他突然心潮澎湃,志气高昂,那是遇到人生知己?的兴奋感。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连玉的影子。 一连好几日,他都没能从这种振奋的状态中走出来。 每日都要去墙下看看那几棵被压断的幼苗,再掏出银票摸几遍,才能确定那一天的经历,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出现过,并认可他做的事?情。 连玉回?到客栈,在楼梯口遇到了,早已回?来的孟泽深。 孟泽深见她安然无恙,心情颇为不错,倒也没有多问,只嘱咐了几句,以后离那卫进?远一点。 连玉撇嘴,哼道:“我不过是帮那个唱曲子的小姑娘解个围,理他做甚。” 孟泽深看她一眼,道:“不要想着敲他闷棍,云京水深,小心把自己?淹了。” 连玉小心思?被看穿,讪讪道:“知道了,不敲。” 嘴上答应的好,心里的小算盘却早已打上了天。 第97章 永寿公主 两日后?, 傅衡着人递了消息来,说是卫进派了护卫,又花钱请了帮闲, 在西市之中四处打听寻找连玉的下落, 建议她这段时间, 最?好?不要穿着红衣出现在西市。 与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画像。 一张连玉的画像,这样的画像,护卫和帮闲人手一张, 作一个?寻人的依据。 连玉看着画像上?的人, 陷入了沉思, 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形, 看得出来作画者很是努力了,但作出来的画, 比城门口张贴的通缉令还意象。 也不能说完全不像, 至少身上?的衣服还是红色的,这一点非常贴合实际。 连玉将那画像往桌子上?一扔,笑道?:“就这, 贴在我脸上?, 怕是也认不出来吧?” 孟泽深道?:“不管认不认得出, 你都不要去了,我们这次云京之行不可?张扬。” “知道?了,表哥。”连玉乖巧应承。 她是没?有再去西市,而是换了男装, 跑到吏部尚书府门口, 蹲人去了。 人没?蹲到,尚书府里的隐秘小事却听了不少, 特别是关于卫进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