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之行在三日之内被揭露。” “萧小姐真是好本事,我傅家何曾得罪过你,只因?不愿意帮你,就要招来灭族的报复?”魏国公?皱眉瞪着她?,眼睛里满是厌恶。 萧霁月从容笑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国公?爷这样的聪明人?不会?不懂吧?” 她?手指随意地从棋盘上?捏起一枚黑子,扔进?棋碗之中?,轻声?道:“国公?爷的手也?不见得比我.干净多少?,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交易,咱们双赢;掀盘,两?败俱伤,您选哪一项,在下都奉陪。” 说着话的功夫,她?已经将整个棋盘上?的黑子,全部清理到了棋碗之中?,而后敲了敲棋盘,笑道:“还是这样,结束的比较快。” 她?抬起眸子,凝视着魏国公?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眼睛里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急迫,坦然平静,仿佛不管结果如何,对她?来说都无甚重要一般。 一族的命运,就是她?手中?一枚不怎么重要的棋子而已。 “萧小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魏国公?重重叹了一口气,遗憾这样的人?物怎么没?能生在他们府里。 家里若是有个这样的孩子,他哪里还用如此忧虑不安。 “国公?爷提条件吧?莫要再提婚嫁之事。” 魏国公?道:“好,若他日我傅家有灭族之难,你要不计代价地为我傅氏保下一脉香火。” “成交。”萧霁月点头,接着道,“请国公?爷告知当年真相。” 魏国公?动手捡起棋盘上?剩余的白子,叹道:“是永寿公?主。她?这些年仗着皇上?的宠爱,不知道祸害了我大周多少?好男儿。” “那年她?不知怎得惦记上?了你哥哥,许是你哥哥才华横溢又俊美?不凡的名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吧,说起来你哥哥也?算是为声?名所累。” “她?去信淮南招你哥哥入府为面首,被你哥哥拒绝了。便一怒之下,命人?取了你哥哥的性命泄愤。” “那国师又从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萧霁月淡淡道,声?音里不见丝毫的愤怒和悲伤,冷静漠然得可怕。 魏国公?顿了顿,接着说道:“据说,是国师发?现有一颗疑似帝星的星辰出现在东南,公?主恰好知道了这件事,便胁迫国师暗示圣上?那颗帝星是萧霁川。当时萧霁川已经在东南声?名鹊起,光辉耀眼,仿佛也?印证了这天象。”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怀疑,历来帝王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萧霁月问道:“然后皇上?就命人?除掉了我哥哥?” “对,若不是公?主在气头上?,撞上?了这么个契机,你哥哥也?许不会?有事。这种事一旦沾上?了,谁也?阻止不了这场悲剧,就是公?主自己也?不能。” “那我哥哥出事后,帝星就消失了?” “不清楚,国师再没?提起过这事儿。” “是谁动的手?”她?问。 魏国公?又看了她?一眼,回道:“田真接的皇令。” “多谢。”萧霁月起身道。 “你不怕我骗你?”魏国公?问道。 萧霁月笑道:“我自然有办法去验证,希望国公?爷说的都是真话。” 话音落下,她?已经转身离开了凉亭。 魏国公?看着她?挺拔的背影,想起了那传说中?的萧霁川,也?是遗憾不已,那么一个风华无双的儿郎,就因?为这点事情,丧了性命。 等在栈道另一端的傅衡,见萧霁月出来,走上?前?道:“我送你出府。” 萧霁月摆摆手:“傅公?子不必客气,我自己走就好,你进?去看看国公?爷吧。” 傅衡一听这话,以为祖父怎么了,便放她?一人?离去,转身急急忙忙回了凉亭之中?,唤道:“祖父,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那萧小姐找您所谓何事?”傅衡问道。 魏国公?望着回转的栈道,叹道:“一桩旧事罢了。” “什么旧事?是不是与萧霁川有关?”傅衡追问道。 魏国公?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外面看了半晌,缓缓道:“要起风了。” 傅衡跟着往外看,笑道:“春日里起了风,风吹花落,倒是一番美?景。” 魏国公?看了他一眼,心?下更苦了,起身直接离开了凉亭。 萧霁月出了魏国公?府,快步转入无人?的横巷之中?,隐身到一颗花树之后,扶着墙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般往上?涌来,她?弓着身子,不停地呕吐,吐到最后,仿佛胃都要翻涌着一起吐了出来。 眼中?的泪水像决堤了的江水一般,滚滚而下,漫过脸颊,流过下颌,滴落到地上?的秽物之上?。 “永寿!国师!皇帝!田真!”她?咬着牙根,一字一字地念着,眼睛里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将这个世界燃烧成灰烬。 突然,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抬起袖子擦干眼泪,转身快速消失在横巷之中?。 城西的民房之中?,萧雀和汤行正在大眼瞪小眼。 汤行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肩膀,骂道:“奸狗。” 萧雀冷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回骂道:“骚狐狸。” 倏然萧霁月推门走了进?来,两?人?争先恐后地迎上?去,齐声?唤道:“小姐。” 萧霁月头也?没?抬,吩咐道:“汤行,调查永寿公?主、国师和大太?监田真的所有信息,事无巨细,每日上?报。” “是,小姐。”汤行立刻领命前?去。 萧雀追问道:“小姐,我呢?” “你等着杀人?。”声?音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凛冽。 萧雀反而听得热血沸腾,应声?道:“是,小姐,我一定把刀磨得利一点。” 第143章 揽情院 四月十?一, 深夜。 公主府,揽情院。 今夜永寿公主宿在静临公子的烟渚阁,薛情在那边服侍过?后, 等两人睡下, 才顶着月色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没有提灯笼, 在月亮的银辉下踽踽独行,春日的夜风温柔地拂过面颊,而他的心却仿佛填了寒冰一般,凉透骨髓。 揽情院里没有掌灯, 公主不?来的日子, 这里都是一片黑暗。 他喜欢这样的黑暗, 可以隐藏一切的龌龊肮脏, 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 侍从们已经睡下了,他独自推开房门, 走?了进去, 回身关上房门。 屋子里有人,他立刻收了满身的落寞,在一片漆黑之中?, 悠然写?意地缓步走?向烛台, 拿起台架上的火折子, 轻笑道:“让阁下久等了。” “刺啦”火焰燃起,那人并?未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