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思和他的包袱骏马一起被赶出了大营,等在营门外的还有?他的两个?卫兵。 韦思被摔在地上,两个?卫兵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关切道:“大人,你没事?吧?” 韦思拂了拂身上的雪,道:“没事?。” “没事?,就快点回宿州去,不?要在此拖延,再?不?走,天黑之?后?就将你们当奸细抓起来。”大营门前扔他出来的士兵呵斥道。 “我们大人是使?者,你们竟然如此态度,还有?没有?礼教。”河南的卫兵怒喝道。 “呵,不?是都叫我们乱军吗?你跟乱军将礼教,真是笑掉大牙了,礼教是什么?” 营门前另一个?士兵阴阳怪气地接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吃吗,哈哈,咱们只认自己手中的刀,有?本事?拿刀来打啊,孬种。” “你们……”卫兵怒气冲冲地就要拔刀。 韦思压住了他的手,低声劝道:“莫要冲动惹事?,这里现在是别人的地盘,上马,我们走。” 另一个?卫兵也来拉住,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跟在韦思后?边上了马。 三人立刻拍马,向?北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雪色里。 江都城,琢玉园。 萧雀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将一个?刚从信鸽腿上取下来的纸条,送到萧霁月的书案上,“小姐,埋在陈启身边的探子?送来的消息。” 萧霁月捏起纸条,看了看,又递了回去,淡然道:“烧了。” 萧雀走到屋角的炭盆,拿铁钳夹起一块红炭,将纸条放进去,红炭重新放回,压在纸条上,纸条瞬间化?为?灰烬。 此时,萧霁月已?经重新写了一张同样大小的纸条,交给萧雀,吩咐道:“飞鸽传信给萧鹰。” 第172章 谈判 萧鹰是埋伏在河南道宿州城的探子。 几日后, 韦思已经回到宿州,并且转达了陈启的要求。 这次官房内人?不多,只有节度使苗孝全和他的幕僚文俊, 以及宿州刺史刘建。 刘建听完, 怒不可遏:“这陈启未免也太狂妄了, 将我河南当成什么了?” “一万石粮食,三千匹绢布,他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幕僚文俊看向韦思,皱眉道, “你就没?有跟他商讨一番, 漫天要价, 坐地还钱, 总不能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若是按照之前的?交换方案,我们出个一千石粮食的?定金, 倒是也可行。” “还价了。陈启性子?过于冲烈, 直接将我们赶了出来,不再给任何商讨的?机会。”韦思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没?说话的?苗孝全,跪地回道, “属下有负节帅所托, 罪该万死, 请节帅惩罚。”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苗孝全才缓缓开口道:“这事也怪不到你身上,是那匪首陈启贪得无?厌。你先下去休整一下,等?商讨出新的?策略, 说不得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 “多谢节帅宽容。”韦思磕头道, “属下随时待命,愿为河南肝脑涂地。” 韦思走后, 苗孝全看向文俊,问道:“先生,对陈启的?要求有何见解?” 幕僚文俊摇了摇手中三根雁翎做的?羽扇,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陈启及其亲兵,都是出身青州军,我们并不知道陈启与段茂是否相识,就算他们本人?不相识,只要手下人?相识,从中穿针引线,陈启很?可能会与段茂合兵。陈启一旦投了段茂,他们占据青州,再占我们河南的?览州和秀州,在北边有辽东强兵攻伐的?情?况下,有可能一路南下攻打我们河南,而且我们在览州和秀州没?有好?的?地形防御,非常被动。” 宿州刺史刘建附和道:“他们这些乱军打过来,就如蝗虫过境一般,咱们南部六州早已不知道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已经是焦土一片。青州同样经过战火,在价值上还属于同等?,拿好?好?的?览州和秀州,去换焦土,我们损失太大。属下觉得,这个陈启根本就没?有交换的?诚意,不过是在为难我们。属下建议,典州要加强防守,陈启此?举如果是为了麻痹我们,他可能很?快就要出兵攻打典州。” 刘建猜测的?非常正确,陈启自从听了那晚两个士兵的?谈话之后,就不再相信苗孝全的?人?品。 随着?地位往上升高,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多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启也不例外。 他这样开条件也没?想着?真的?能成,只是让对方来回议价,放松警惕而已,如果能把一万石粮食和三千绢布的?定金忽悠过来就更好?了。 就算苗孝全答应他的?条件,他也不会交换,将自己?的?队伍置于别人?的?刀刃之下。 这注定是一场不可能成功的?合作?,但是双方又都想从谈判过程中攫取好?处。 仅仅两日之后,韦思就带着?苗孝全几人?商讨出的?最新方案,重新出发,向南而去。 韦思再次到达折州城,直接被安排进之前那个营帐内,看管起来,等?着?陈启有了空闲,再行接见。 陈启本来就没?有合作?的?打算,自然也不着?急,要把韦思关在帐篷内,晾一段时间,煞一煞河南道的?心气。 韦思带来的?两个卫兵,也如之前一般,被关押在一处破烂的?小帐篷内,门?口同样守着?数个士兵。 虽然已经是正月下旬,天气稍微回暖了一些,但这帐篷实在是太破了,四处漏风,与幕天席地坐在旷野之中没?什么差别,两个河南卫兵抖擞着?身体,跺脚转圈,地方太小,圈子?也转不了多大。 一人?撩起门?帘,哆嗦着?嘴唇,问门?口的?守卫:“兄弟,能不能给送点柴来,这天冷得实在是受不住。” 门?口守卫裹了裹身上的?破棉袄,扫了他一眼,满眼鄙视,哼道:“没?有,我们在外边站岗的?还没?有说冷,你们住帐篷的?叽歪什么,回去老实呆着?。” “兄弟好?体格,我们实是比不了。”他赞叹道。 那守卫嗤笑?道:“比不了,就回去缩着?去,别给大爷找事。” 又一个守卫瞪着?他骂道:“要不是你们,咱们兄弟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喝凉风,快点滚回去,再唧唧歪歪,老子?把你舌头割了,扔出去。” 那河南卫兵讪讪地缩了回来,将门?帘遮好?。 同伴长长叹了一口气,从身上解下来一个酒囊,伸过去,安慰道:“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那卫兵道:“多谢张哥,你也知道小弟我酒量小,喝醉了怕是会误事。” “那就少喝两口。”张哥笑?说,“这次怕是跟上次一样,咱俩得被关到走,怎么也得三四天,事都没?有,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