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来气,看谁都想骂两?句,都怪孟延礼那个老匹夫。 他舒缓了一会儿?,想起身到屏风后边的?榻上躺一躺,试了两?下,两?腿酸软得厉害,见姚姨娘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又怒喝道:“看什么看,快点过来扶我,一会儿?跟只?鸭子一样?嘎嘎叫个不停,一会儿?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了,再找一个。” 姚姨娘走过来,扶住他,回道:“不是,没有。”心里默默加上,七小姐说?,只?要听话,萧府管养老,我又何苦再去找个男人伺候,我又没病。 侧眸看了看靠在她肩膀上的?这个男人,心中幽幽叹了口气,他好像又添新毛病了,越来越难伺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像是嘴里长了个刺猬一般,张嘴就?要往外吐刺扎人,大?夫还说?不能生气,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他可能就?要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回去得赶紧给七小姐写信,他自?己作死,可不能赖在她头上。 第176章 船中春色 五日后?, 萧扶城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换了官服,准备去衙署。 刚走至大门, 便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在门外戛然而止, 接着一声高喝响起:“圣旨到。” 萧扶城心中咯噔一下,这时大门恰好打开,眼见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兵卫跃下马来,其中一人手中正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良州烧了的那卷圣旨是假的, 眼前这个才是真的, 好一招, 明修栈道, 暗度陈仓,若不是被算计的人是自己?, 他现在真想为?皇帝的妙计, 拍腿叫好。 不能让他们进府,一进来,这圣旨没宣也相当?于宣了, 但是他们离大门只有五步远, 现杀都?来不及叫人。 看?两人下马的矫健姿势, 就不像普通士兵,铁定也是护龙卫,门口?这些护卫肯定拦不住,拦得住也不能拦啊, 门外的百姓们都?看?着呢, 杀出?去,就相当?于立旗造反了。 萧扶城觉得这会儿的日光特别?晒, 头又开始眩晕恍惚起来。 一步,两步,他看?着那两个兵卫举着圣旨向大门迈来。 “铿铿锵锵” 一柄长剑飞来,挡住了两人的脚步。 剑光如白练,绞缠住两人手中的钢刀,三个人在萧府的大门前,打了起来。 那持剑之人,以一对二,还?占上风,萧扶城的心慢慢落了回去,赶紧吩咐护卫,准备弓箭手,埋伏到外面,此人若有疏忽,立刻射杀两个宣旨的兵卫。 他不知?道的是,萧霁月早就已经在门外埋伏了弓箭手,守株待兔,只是箭还?没有射出?,就有人杀了出?来,此时正在等待三人分开的时机。 两句话的工夫,萧扶城刚刚吩咐完,护卫还?没离开,一阵血光闪过,那两个兵卫已经倒在萧府的大门外,不动了,明黄色的圣旨掉在地上,一端滚在血泊之中。 众人这才看?清,那持剑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面上却带着一张银色面具,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圣旨,这时一柄燃烧的火把从人群中飞向他。 围观的群众里有人忍不住惊声提醒道:“火。” 持剑人收剑入鞘,反手接住火把,直接将手中的圣旨点燃,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大家都?在看?着圣旨燃烧,包括大门之内的萧扶城。 萧扶城拧眉看?了看?那人刚才握剑的手,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护卫吩咐了一句,接着在圣旨化为?灰烬的一瞬,喊道:“何处匪人,竟敢当?街杀天使?,毁圣旨,立刻捉拿归案。” 门口?的护卫,听了命令,立刻抽刀杀了上去,人群一阵惊乱,持剑人已经消失不见。 萧扶城迈出?大门,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满面痛惜,吩咐道:“两位天使?千里迢迢而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命丧在我萧府门外,实?在是可怜。你们放心的去吧,本帅定然抓住匪徒,替二位报仇,江都?城中容不下这等无?法无?天、乱杀无?辜之人。” . 半个时辰后?,萧府后?院的花厅,持剑人坐在厅内,银色面具放在桌子上,露出?了一张出?尘绝艳的脸。 萧扶城在那张脸上停顿了几息,心中评判道,也就勉勉强强赶得上我年轻时候的水准吧,就这还?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肯定是孟延礼那老匹夫花钱造势了,这里边的道道,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带面具的持剑人,正是千里奔来的孟泽深。 他隐入人群之后?,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二公子,连玉邀你入府一叙。” 便从萧府后?门走了进来,被提前等在那里的小厮,引到了此处。 萧扶城笑道:“孟二公子,没有见到我家七儿很失望吧?” “不失望,在下知?道引我来的是萧节帅,不是她。”孟泽深淡然自若地回道。 萧扶城:“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认出?你的?” 孟泽深:“想,麻烦萧节帅解惑。” “你杀人用的剑法,我见七儿用过。”也就是在那一刻,将他所有虚妄的期许击溃,不得不承认万字架上的纸条所言都?是真的,而且孟延礼的儿子甚至已经嚣张地站到了他的门前。 他的眼睛又瞥向孟泽深那只握剑的手,心中蠢蠢欲动,很想砍掉。 孟泽深浅浅一笑,道:“萧节帅目光如炬,观察入微。” “做父亲的,对待女儿的事情上,再怎么入微也觉得不够,还?没有养大,门外就有癞蛤蟆开始惦记,真是糟心得很。”萧扶城笑道,“我与你说这些,你现在可能不懂,等过个十几年,你就有体会了。孟二公子年方几何?” 孟泽深回道:“二十有三。” “哦,那年纪可不小了,已经成?家了吧,可有孩子?”萧扶城拿起茶壶,帮孟泽深添上茶水。 孟泽深盯着茶壶看?了两眼,回道:“尚未婚配。” “请喝茶。”萧扶城招呼道,“这般年岁还?没有婚配,倒是不多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孟泽深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在喝下去的最后?一刻,忽然停住了,眼眸清亮地看?向萧扶城,笑道:“萧节帅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加了料的茶水,实?在是喝不惯,还?请节帅见谅。” 他将茶杯放回桌子上,脸上还?是一派温润清雅的姿态。 萧扶城的瞳孔颤了颤,没想到孟延礼的儿子竟是这么难对付,桌子上是一把特制的鸳鸯壶,内里两层乾坤。第一杯茶他喝了,第二杯才加料,他居然立刻就发现了。 对于没能将孟泽深药倒,他有些失望。 不过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