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傅衡,说?道?:“官兵查到了春水巷这边,因为找不?到人?,现在抓了春水巷中的无辜百姓,严刑拷打。” “我们不?能连累那些无辜的百姓,明天送你出城,行吗?”汤行保证道?,“一定把你安全送到淮南。” 傅衡急忙回道?:“行,都听你安排。” 汤行打开包袱,拿出来一套行头,给傅衡换上,又给他做了易容。 接着汤行自己换上了傅衡的衣服,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等再抬头时,俨然就?是一个真的傅衡。 他们两人?身高相?同,身形相?似,如此一扮,就?算是熟悉的人?,也很难分辨出来。 傅衡惊讶道?:“你易容成我的样子?这样危险岂不?是转移到你身上了,我不?能同意。” “哎,我就?是打个眼儿,让官兵看?到傅衡已?经?出城了,这样他们才会放了无辜百姓。等出了城,我将脸一抹,衣服一扔,谁还能认出来。这方面我是熟手,出不?了问题。”汤行自信满满道?。 傅衡想了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擦掉妆容可比化妆容易多?了,脱衣服也比穿衣服快。又想着他们专门做这个的,应该是有些门道?,最后放下心来,听从?他们的安排。 翌日,傍晚,最后一抹斜阳搭在城墙上,照亮了朱红色的城门。 南武门,城楼下,一群守门官兵,此起彼伏地哀声叫唤,骂道?:“今天的饭里又掺了脏东西?,大龅牙做饭越来越不?上心,前天刚吃坏肚子,今天又来,这谁受得?了啊。” “我不?行了,得?再去一趟,你们看?着点。” “不?行,我也得?去,你们看?着城门。” “看?什么?看?,我拉得?腿都软了,来了人?,也拦不?住。” “这都看?了好几天了,也没个人?影。我说?啊,肯定是一块埋了,活着早跟傅征一块跑了,何苦再闯一趟。” “就?是,不?行,我到里边躺会,实在是站不?住了,你们看?着点,巡逻的来了喊我。” …… 南武门前的守门官兵,被一包巴豆粉折腾的,各个头晕眼花,腿肚子打颤儿。 两个从?恭房出来的官兵,耷拉着脑袋,弯腰抱肚子往城门前走去,刚走到,就?歪在城门前不?动了,看?上去已?经?昏迷。 大家都不?舒服,也没人?管他们。 突然,远处有七八匹马往这边冲来,只见马,不?见人?,后边还跟着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大喊道?:“帮忙拦一下,拦一下,客栈的马跑了。” 城门紧闭,马跑不?出去,官兵门也懒得?管。 正值傍晚,城门又不?开,此处人?烟了了,骏马疾驰着向城门冲去。 一个官兵骂道?:“这马疯了,直接往城门上撞。” 骏马奔驰到来之前,歪在城门下那两个昏迷了的官兵,突然站起来,快速打开城门,马到之时,城门已?开,两人?迅如闪电般的跃上马背,冲出城去。 其他人?,这才看?清,前边两匹头马是没有人?,但?后边的马,侧边都贴着一个人?,到了这时,城门已?开,他们也不?再遮掩,跨上马背,挺直腰背,抽打着马臀,往外奔去。 一人?大喊道?:“傅衡,傅衡。” 傅衡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脸。 “傅衡跑了,傅衡跑了,快追。” 城防巡逻队正好走到这边,一听声音,队长立刻带着巡逻队冲了出去,急速向傅衡的方向追去。 . 第184章 沈氏女儿 傅衡从南武门出?逃的消息, 很快便传了上去。三千禁卫军立刻出?城追击。 “傅衡”一行人奔出?数里地,巡逻队在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甚至已经有两个同伴死在箭矢之下。 这个“傅衡”自然是汤行假扮的。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前方出?现一处密林, 汤行与队伍众人四散着奔入林中。 几人穿的都是相同颜色的衣服,从后面追来的巡逻队,一时间分不?清哪一个是傅衡。 队长下令:“分头追击,一个也不?放过?。” 十数个巡逻兵立刻分头往不?同的方向追去, 身后已经能够听到隆隆的马蹄声, 队长停在原地等待援军。 易容后的傅衡, 就隐藏在追击的巡逻队中, 此时,正沿着密林最外围往前追击。 他?沿着这条路, 一直往前奔跑, 跑过?黑夜,跑过?黎明,跑过?山丘, 跑过?河流, 按照汤行给出?的指示, 一路向南。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密林之?中是一场血淋淋的厮杀。 汤行跑进密林,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吸引住追兵的注意力, 为傅衡赢取时间。 天际的第一抹曙光, 破开黑暗照亮大?地,侵骨的寒风在山间呼啸。 一身是血的汤行站在山崖之?上, 猎猎崖风鼓动着他?的衣袍,舞动着他?的发?丝,眼前是黑压压密不?透风的追兵,身后是激流奔涌的万丈深渊。 整队人马,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 他?的胸前插着七八根箭羽,身上遍布刀伤。 禁卫军首领警告道:“傅衡,你已经没有退路,速速束手就擒。” 汤行没有说话,他?抬起眼睛,看向天空中升起的第一缕朝阳,阳光照亮了他?的脸,和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回?不?去了。”他?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脚步轻轻移动,转了半步,遥望着远方的群山和天空,那是淮南的方向。 离家数载,埋骨他?乡。 张开双臂,身体后仰,他?带着微笑跌入万丈深渊,在急速下降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五日后,傅衡顺利抵达荆南襄州的黑鹰船运,休整两日后,彭鹰将他?送上去往淮南的航船。 . 赵洵死了,这个消息一炸开,魏国公府的湮灭和傅衡的出?逃都显的那么微不?足道,很快被人们遗忘。 从宫廷到民间,所有人都在讨论赵洵的死亡。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飞鸟一般,立刻从云京飞往各个卫道。 更像是一把火,从云京漫延到了天下,又从天下灼烧向云京。 天下诸道彻底大?乱,纷纷发?文,斥骂向氏窃国贼,立旗号召诛杀向贼。 三个月后,天应二年,一道赵洵的遗诏在岭南道公之?于众。 遗诏上大?骂,向砌为窃国逆贼,并书?此等不?忠不?义?弑君夺位之?徒,天下人应共讨之?。 原来赵洵在书?写禅位诏书?之?前,偷偷写下了这一道诏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