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没有捏过泥巴的遗憾……也可能是童心,总之,除了埴之冢光邦的那双手之外,面盆边上齐刷刷的,伸来了五根手指。 在他们按下去之前,项翛年连忙叫停:“停!洗手!” “……啊。” 如梦初醒,众人浑身一僵,像是被严厉家长抓包的调皮小孩,火速收回了手,装作刚才鬼使神差伸手的好像不是他们一样。 项翛年叉着腰摇了摇头,上前确认面团的状态,“嗯,可以了,再把它擀平整就可以了,喏,菜板给你,已经擦干了,撒点面粉上去,就开始擀吧。” 说着,她示意埴之冢光邦抓点面粉往菜板上撒去,然后抓了一根擀面杖给他。 “是!” 听见接下来只需要擀平,刚揉完面信心爆棚的埴之冢光邦,脆生生地应道,看得其他几人好一阵羡慕。 项翛年看得好笑,决定不扼杀他们时隔多年冒起的童心,上前用刀把面团分成六块大的,和两块小的,让众人洗手擀面,就是擀面杖只有一个,得轮流着来。 “嗨,这多不好意思啊。”须王环说着,然后第一个撸起袖子,冲到洗水池边上洗手去了。 动作之迅速,让项翛年只觉面前闪过一阵风。 然后接二连三的,又闪过了好几阵,她听见常陆院光在抗议:“啊!殿下!你太狡猾了。” 本就不宽敞的厨房,现在显得更挤,项翛年和春绯看着这一群好像降智的幼稚大少爷们,无奈摇了摇头。 一番闹腾之后,项翛年终于站回了灶前,起锅烧油,把葱姜蒜和香料加下去,小火炒香,倒入焯好水的排骨,翻炒,直到表面微微焦黄,再加入各种切的大块的蔬菜,土豆、玉米、豆角……和事先调好的灵魂酱汁,加入没过食材的水炖煮。 项翛年盖上锅盖,回过头去查看众人擀面皮的情况,然后……她看见了各种七零八碎数不出几块,但一定比她刚才分出来的八块还要多的,厚薄不均匀甚至还有破洞的面饼。 下手不知轻重,还没来得及补救的众人:“……” 准备从他们手里接过面饼下锅的项翛年:“……”好家伙。 没想到会在一团面团上惨遭滑铁卢的众精英弟子,还不太愿意接受现实,道:“ 这是,那个,我们在尝试,看看能不能做出更精细一点的面饼。” 项翛年抚额,暗叹道: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我……”来。 “行!”六声齐刷刷的“行”,不约而同地打断项翛年还没有说完的话,那声音,就差震碎天花板了。 事关尊严问题,男人,哪怕只是少年的他们,都绝对不能被质疑说不行。 “……行,好的,那你们快一点,锅开了我就打算下下去了。”项翛年被吵的忍不住皱眉往后退了几步,催促道。 已经大致摩挲摸索出注意事项的众人,拼拼凑凑把面团揉起来,恢复成项翛年之前切开的那八块大小,开始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的,擀面皮。 这回,控制了力道,又弯下腰从侧面专注地观察着,擀出来的成品,勉强可以了,然后又珍之又珍的,从案板上揭下来,送到项翛年的手上。 接过手上些许温热的面皮,项翛年的嘴角不住抽了抽,感受了一下手里的厚度,没忍住,她稍微加了点力,抻了抻,稍稍拉薄了一些。 “哇!好厉害,年年,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面团在你手里这么听话!” 须王环一惊一乍的,紫色的眸子瞪得老老大,张着嘴,惊叹地看着项翛年手上无比轻巧并十分有用的动作。 “真的!年年酱,你的手真的好巧啊!明明是一样的一双手,为什么我就不行哦。” 埴之冢光邦举着自己的双手,沮丧的,低着头,一脸的想不明白,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项翛年,企图夺取她的关注。 “那还用说,honey前辈,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啊。” 常陆院馨察觉到埴之冢光邦话语和动作里面,飘着若有似无的茶里茶气,上前一步,挡在埴之冢光邦的前面,开启“馨怼怼”模式,语气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闻弦知雅意,心灵也想通。 向来和自家弟弟默契十足的常陆院光紧随其后,“是啊,honey前辈,你的手可是能灭一个团来对抗敌人的,不擅长这种精细活是当然的啦。” 意思是这个意思,也没有错,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埴之冢光邦默了一瞬,看了眼那边毫无察觉一心抻面下锅的项翛年,泄气地耷拉下肩膀,默默出了厨房,把手上的面粉洗干净,就蔫蔫的,去外面坐着等了。 双胞胎:“……”没想到两句话就被击退了,觉得不得劲,回头看了眼专注在锅里的项翛年的后脑勺,完全没分过来一丝注意力,他俩顿了顿,也出去洗了手,坐到了外面。 有一就有二和三,剩下的须王环和凤镜夜见接下来没有他们能上手的事了,再加上他们对刚才自己擀面的结果也感到汗颜,跟着洗手去了。 铦之冢崇倒是不急着洗手,他看着桌面上溢出菜板外面的白色面粉,趁自己手还没洗,拿过垃圾桶,用手把桌面上的面粉全部慢慢推到垃圾桶里。 然后默默把菜板送到洗手池里,春绯的手上,再洗了手,拿了一块抹布打湿,回头把桌面上残留的粉末彻底抹干净。 项翛年这时正好回头,她尝了咸淡觉得还得加点糖提鲜,但想着身边正好有春绯,让她这位这个屋檐下的霓虹代表试试,看看他们吃不吃得惯北方菜,结果,又看到了一个铦之冢崇。 然后,不厚此薄彼的项翛年,用锅铲又铲起一块排骨掉落的碎肉块,让铦之冢崇试试味道。 排骨本体没有这么快入味,蔬菜也没有炖烂,项翛年只能捡点掉下来的边边肉,给他们试味道了。 “怎么样?”项翛年莫名有些紧张地问道。 “好吃。”铦之冢崇一如既往,保持着一贯的言简意赅。 “好吃!调味刚刚好,这肉好香啊!”春绯没想到试个味道还能先吃块肉,但和项翛年相处了久的她,接受良好地送进嘴里,然后给项翛年竖起了大拇指。 铦之冢崇有样学样,扫了春绯一眼,跟着不太熟练的,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啊!崇好狡猾,竟然先吃!”久不见铦之冢崇出来的埴之冢光邦,心中警铃骤然敲响,他走回厨房一看,果然! 掀开锅盖后,运作良好的油烟机也无法将全部的香味都吸走,于是香味飘散到了最近的客厅,刚才整齐坐在沙发上的几人,随着埴之冢光邦的这一声道破,更是坐不住了 小小的厨房,再次挤满了人。 准确的说,项翛年站着的灶前,挤满了人,几乎就是一个摩肩接踵的境地,因为每个人都想往前面挤。 原本好好站着的项翛年和春绯被挤到就要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