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没找到凶手,那也是我决策失误,和你没关系。你只需顺从你的本?心就好。” 明华裳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她睁开眼,郑重其事道:“二兄,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明华章垂眸,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眼波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他扶着她的后脑勺坐好,说:“困了就回去睡吧,有新?证据后我提醒你。” 明华裳看着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卷宗,知道明华章打算把这些看完。这么多东西,岂不是要看到半夜?明华裳说:“我陪你。” 明华章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要是看到子时?,你莫非子时?离开吗?传到父亲、祖母耳朵里,我可无法交待。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安心回去睡吧。” 明华裳还是不肯走,明华章不再和她商量,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往屋外走去。明华裳双脚离地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明华章不管,将她抱到堂屋,放在桌案上,兜头盖脸给她围披风。明华裳挣扎不动,气咻咻道:“你都抓疼我头发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明华章见状让开,明华裳从案上跳下来,扯了扯身?上披风,道:“恩将仇报,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 明华章已?经提好灯,闻言瞥了她一眼,道:“我怎么对你了?” 明华裳看到他的眼神,冷静明澈又直白,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索性把她抱回房的悍勇无畏。明华裳怂了,揪着披风带子,弱小又谄媚地摇头:“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明华章又望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推门送她回院。路上两人莫名沉默,秋风从他们?身?边卷过,落木呜呜咽咽,萧声四起。明华章停在院门前,将灯放到明华裳手中?,说:“回去吧,别想了,早点睡觉。” 明华裳嗯了声,道了句“二兄你也早点睡”,然后就小心翼翼合门。门缝闭合前,她看到明华章黑亮平静的眼睛,她确信刚才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抱她出门,在长辈面前捅开此事。 可是,为什么呢?明华裳靠预知梦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她很确定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此事,在明华章心里,他们?应当是兄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89章 遗孤 明华裳在木门后站了许久,直到夜风吹得她?打冷战,她?才搓搓手,朝堂屋走去。 她?莫名觉得明华章是期待捅穿窗户纸的,有一瞬间?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后来理智阻止了他。可是在明华章看来他们应当是亲兄妹,兄妹过从甚密被长?辈发现,除了让两人一个娶妻一个远嫁,还能有什么好处?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明华裳是假的,不是他亲妹妹? 这个认知震得她头晕目眩,脚步发飘,直到明华裳躺到床上,脑子依然是懵的。 如果明华章知道的话,那镇国?公知不知道呢?明华裳想到预知梦中,仅因为苏雨霁一面之词就引得父亲态度大变,疾言厉色要赶她?出门的场景,突然不寒而栗。 她?究竟是谁?她?,苏雨霁,明华章,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华裳心里?有事,胡思乱想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招财进来伺候,发现自家娘子哈气连天,无?精打采,恨铁不成钢道:“娘子,您怎么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郎君前途未卜,原本有意和国?公府结亲的人家都犹豫起来,这两天二房、三房都围在老?夫人跟前,想赶紧抢门好亲事呢。您才是国?公府嫡出千金,哪轮得到她?们兴风作浪?娘子,您赶紧换身衣服去老?夫人那里?,别被她?们抢了先。” 明华裳闻言郑重点头,说:“你说得对。招财,去取那身白色胡服来。” 招财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愣住:“娘子,您去给老?夫人请安,穿胡服做什么?” “因为我要出门。”明华裳道,“如意,告诉门房备车,我要去青山寺,不对,普渡寺。” 丫鬟们听到这个名字都唬了一跳,忙围过来道:“娘子,使不得,普渡寺最近刚死了人,外?面都说那个杀人魔头就在普渡寺外?寻找下一个猎物呢,您可不能去!” 明华裳对此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去上香,我是去找二兄的。他昨夜那么晚才回来,我今天去普渡寺等他,提醒他早点回府。” 这是明华裳早就想好的借口,她?兄长?是京兆少尹,谁都知道这个案件棘手,她?作为一个黏人的妹妹,出于不放心去找兄长?,很合情合理吧?凶手三次作案都选择普渡寺,她?倒要看看,这座寺庙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不过说完后,明华裳皱皱眉,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们怎么知道杀人凶手在普渡寺附近寻觅下一个对象?” 明华裳根据卷宗记录,才隐约感觉到凶手杀人不为财不为仇,只为了满足自己内心幻想,所以?一旦开始往往就没法停手。但是,连京兆府都不知道凶手住在哪里?,民间?怎么知道凶手会在普渡寺附近寻找猎物呢? 招财等人没当回事,随口道:“外?界都这么说啊,早就在长?安传遍了。” 魏王府。 魏王刚刚起身,就接到近些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他顾不得身上只穿了贴身单衫,双眼发亮问:“参星真这么说?” “回禀魏王,昨夜参星刚传来的密报,这个任务已分配给双璧,绝无?虚假。” “好!”魏王连说了三个好字,兴奋道,“鱼已经上钩,接下来只待收网。你们务必盯紧了普渡寺,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属下抱拳应下。魏王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难得觉得神清气爽。 姑母这段时间?不断撮合武家和李家,不光给他的儿女赐婚,还将两家人叫到一起,李家人一排、武家人一排相对而跪,当着女皇的面起誓往后亲如一家,和睦相处,不再纠结之前的恩怨,若有违背天诛地灭。女皇甚至将誓言刻在丹书铁劵上,高高供在大明宫中,以?做凭证。 女皇所言所行似乎都在印证着,她?当真要将皇位传给太子。魏王不服,结亲联姻如何,立券为证又如何,等李家掌权后,想要撕毁誓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做再多保障,如何比得过自家人登基? 魏王不甘心,但不敢明着反对姑母,他需要抓到李家的一个大把柄,证明李家一直有不臣之心,以?此来动摇姑母传位于李的决心。 章怀太子的后人,就是最好的突破点。 若让姑母知道这些年?李贤的孩子一直长?在她?眼皮子底下,甚至有臣子帮李贤苦心隐瞒,她?会如何想?她?信不信相王、太平公主对此一无?所知呢? 信或不信其?实也无?关紧要,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