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明华章叹气,说,“冯梁这条线断了?,只能?从?柳氏身上找线索。跟踪她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谢济川说,“走前我特意检查过,保证锦绣楼外全天都有人盯着?。但这样做太?被动了?,如果柳氏沉得住气,一直不动,我们莫非陪着?她等吗?” 任遥忙补充道:“我想起来上午去锦绣楼的时候,看到库房里堆了?很多烟花爆竹。我问跑堂,他们说是夫人让买的,这个算证据吗?” “不能?算。”明华章说,“年节附近,柳氏身为掌柜夫人,让伙计买烟花爆竹再正常不过。” 谢济川眯了?眯眼,说道:“我们可以把今日胡寡妇的话泄露给柳氏,如果凶手是柳氏,她一定会对胡寡妇动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抓个现形。” “不行?。”明华章直接否决,“胡氏也有孕在身,不能?把无关之人牵扯进来。” “可这样是最快的。”谢济川说,“如今朝堂内外虎视眈眈,不知多少人包藏祸心?。这个案子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拿来做文章。” “那也不能?拿无辜百姓的命来赌。”明华章语气难得的强硬,斩钉截铁道,“胡氏提供消息的事到此为止,不许外传,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谢济川抿着?唇不再说话,包厢陷入僵局。明华裳咬着?筷子,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个……要?不我们先吃饭?菜要?凉了?。” 明华章看到明华裳,神?色微微放松,抬手给她夹了?道菜,说:“先吃饭吧,剩下的事明天再想,总会有办法的。” 饭后?,五人在门口道别?,各自回家。街上挂起了?灯笼,行?人如织,夜风徐徐,正值热闹时分。明华裳鼻尖动了?动,嗅到一股炒栗子的清香。 明华裳可耻地心?动了?,但她想到才刚吃完饭,作为一个小娘子,怎么?能?吃这么?多呢?明华章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将缰绳交给随从?,淡淡说:“方才吃的有些多,陪我在路上消消食?” 明华裳应允,走到栗子摊前,她还在犹豫,明华章就说:“买一包栗子回去吗?” 明华裳故作矜持:“这……我早就吃撑了?,根本吃不下。” 明华章笑了?笑,说:“好,知道你吃不下。路上有些冷,买一包糖炒栗子暖暖手。” 明华裳欣然接受了?这个理由,她抱着?一大袋栗子走在街上,嘴里还说:“其实我饭后?不吃零嘴的,主要?是给招财买,她最喜欢这些七零八碎了?。” 明华章站在她身旁,含笑看了?她一眼。他从?中取出一个栗子,指尖用力,就将栗子完整掰开。他拿着?栗子仁送到她嘴边,说:“那你替她尝尝,好吃吗?” 明华裳勉为其难咬了?一口,点评道:“还行?。” 明华章将栗壳收到帕子里,边走边替她剥仁,然后?喂到她嘴里。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捏碎栗子壳的动作利落美观,不像是剥壳,反像是奏乐。 明华章边喂边问:“裳裳,现在你能?给凶手画像吗?” 明华裳像花栗鼠一样,两颊被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说:“不能?。凶手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我还没想好,说出来怕干扰你的判断。” 明华章看到她嘴边沾了?一缕头发,伸手抚上她脸颊,将碎发整理好。明华裳吓了?一跳,像受惊的鹿般本能?往后?躲:“二兄……” “别?动。”明华章捏住她的下巴,拿出手帕,将她唇边的栗子碎屑擦拭干净。明华裳半仰着?面,视线无意撞入他的眼睛,半个身体都僵住了?。 明华章仔细将她的脸擦拭干净,垂眸和她四目相对。他手指动了?动,指腹似无心?似有意蹭过她的嘴角,说:“不急,你慢慢画,我相信你。” 明华裳眨眼,猛地反应过来,后?退一步,有些刻意地垂下头:“哦,好。我一定不会让二兄失望的。” 明华章指尖落了?空,他收回手,手指微不可见地摩挲指腹,说:“风越来越大了?,我叫马车来吧。再不回去,父亲该着?急了?。” 明华裳默然点头。没一会马车来了?,明华裳上车,明华章骑马。她坐好没多久,忽然车又停了?。 明华裳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随从?也一脸茫然:“不知道,走到这里二郎君忽然停下,小的也不知怎么?了?。” 明华裳抬着?帘子朝外望去,看到明华章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路口,竟然附身捡起一块碎瓷片,放到墙角。 明华裳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在做什?么?? 明华章动作很快,他将最尖锐的几块移走,起身一边擦拭手指,一边和随从?说了?什?么?,折身朝马车走来。他见明华裳看着?外面,停到车前问:“怎么?了??” 明华裳摇摇头:“没事。二兄,你刚才在做什?么??” 明华章回头瞥了?眼,随意道:“不知道哪里的醉汉,将酒坛砸碎了?。那个位置从?里面看不到,我怕附近有老?人、孩子,若不小心?踩到碎片就麻烦了?。现在已经清理好了?,我们这就回家。” 明华裳应了?声?,慢慢放下帘子。没一会,马车继续开动,她忍不住将车帘掀开一条缝,路口从?她眼前掠过,晚归的行?人怕赶上宵禁,飞快往家里跑,根本没注意墙角那堆碎片。 世界如流矢划过,唯独那道清瘦笔直的背影,岿然不动,顶天立地。 明华裳缓慢将头靠在车厢上,无声?望着?那个少年。 以前她一直不懂君子是什?么?,圣人们为这个词写了?太?多文章、下了?太?多定义了?。但这一刻她意识到,真正的君子,无非是抬头见日月,俯首怜草木。 穿上官服,为一个作恶多端的妇人据理力争;脱下官服,为可能?经过的行?人移开碎瓷片。 此生能?遇到他,实在是她莫大的幸运。 · 接下来几日,京兆府照例忙得人仰马翻,无论调来多少人手,似乎总不够用。明华章一边派人在全城张贴告示,提醒百姓不要?碰来路不明的箱子、包袱,一边和明华裳几人去西?市找黑虎,同时还要?操心?柳氏那边的跟踪进度。好几条线并行?推进,然而一连五六天过去,并无收获。 太?子坐不住了?,再次派人来催。宫殿里,卷宗、纸张堆得到处都是,他们五人坐在一处,彼此都有些焦躁。 谢济川飞快翻过柳氏的跟踪记录,漫不经心?扔到地上,说:“柳氏不动弹,西?市找不到人,城里也没寻到新的目击者,难道我们一直这样等着??” 明华章捡起谢济川扔掉的纸张,掸去上面的浮尘,轻轻放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