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垂落的蓝白振袖。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独特的服饰属于谁。 “你是特意护送小流浪回旅馆的?”时岁开口问道。 他见过不少家养猫和流浪猫,这两种猫看起来完全不是一种状态。 此时一看见猫群,他就有了大致的猜测。 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阿帽应该不会专门跑去诱拐家养猫。 但也说不准,毕竟人不可貌相,万一就是有人长得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却会偷偷拿小鱼干引诱猫咪呢。 “……小流浪?” 散兵从树干上半直起身来,又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次,“哈,小流浪。” “你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吧!”时岁一脸得意。 “不怎么样。” 曾作为“流浪者”生活过的散兵总觉得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是在叫自己,虽然他并不介意这一点。 “那就叫浪浪?”时岁试探性地问道。 “随你吧。” 听着这一个比一个还奇怪的称呼,散兵轻扶斗笠,不再说话,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和“流浪”两个字过不去。 就因为这是流浪猫吗? “啊,其实叫流浪国王也不错诶。” 似乎没感受到其中的敷衍,时岁将之当做了正常的讨论,“他是小流浪,也是自己的国王。” 每天还得去接收人类的上供,一路艰辛地运回来分给自己的猫猫臣民。 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小流浪跌跌撞撞的模样,时岁不由替它感到辛苦。 “人类总是喜欢把自以为是的想法加诸于……猫。”散兵挑眉从树叶间俯视时岁,“不过随便吧,反正它也没办法开口拒绝。”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悠闲舔毛的黑猫“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仰头望向散兵,紫蓝色的瞳孔中满是认真:“喵!” “看来小流浪并不是一只随便的猫咪呢。”时岁眉开眼笑,就连发梢也忍不住晃动,散发着快乐的情绪。 “呵,幼稚。” 散兵一边说着,一边将帽檐拉下,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在说猫还是说人。 “嗯嗯” 听见散兵的评价,时岁直接将这句“幼稚”贴在了自己脑门上,他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有点幼稚呢,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哦。”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散兵难得地被人用话语噎住,他停顿了好几秒,这才开口。 “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时岁再次点头肯定道。 “……” 散兵陷入了沉默,他不再看向时岁,转头同站在他肩上的团雀沉默相对。 雀团子睁着迷茫的小眼睛,实在读不懂这沉默背后的意思。 可惜它还来不及思考,便被吃饱喝足想要上树捕鸟的猫咪吓得拔翅就逃,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翅膀在散兵的脸颊拍打了好几次。 看着散兵脸上十分明显的红痕,时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对方的脸色越来越沉,反而衬得那红痕愈发明显,时岁强忍住笑意,决定表示出最大的诚意安慰对方,“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馆,要去试试吗?” 这也是他之前就有过的想法,然后不出意料地得到了对方的拒绝。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周围事物的轮廓渐渐模糊,天色越来越暗,隐隐约约能看见高悬于夜幕中的皎月。 猫咪和人类各自散去,鸟雀飞入树冠,经历了一天疲惫的生物们慢慢进入梦乡。 清如流水的月光链接了人类与美梦,时岁再次见到了那小小的绿色身影。 “纳西妲!”时岁开心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晚上好啊。”纳西妲微微歪着头,双眼注视着时岁,声音里带着喜悦,“你托阿帽送来的莲花酥我收到了,谢谢你。” “味道很棒呢,甜甜蜜蜜中还带着莲花的清香,我以前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味道,是和枣椰蜜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是在回味一般,纳西妲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你喜欢就好。” 听见纳西妲十分满意他送出的礼物,甚至还给出了具体的反馈,时岁顿时感到欣喜舒畅。 再没有比送出去的礼物得到朋友认可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这是璃月的特产点心,并不能像枣椰蜜糖一样长期保存,喜欢的话要尽快吃掉哦。”时岁提醒之后,又仔细盘算了他从璃月带回来的莲花酥,说道,“我这里还有不少,或许可以再送给你一些。” “不用啦,你在须弥也有不少朋友,他们也等着分享这份甜蜜。”纳西妲的眼神中满是期待,“能够分享给朋友,让更多的朋友收获甜蜜,你也会感到很开心吧。” 听见纳西妲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时岁点了点头,“那下次再送给纳西妲好了。” 虽然时岁也不知道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近期他都打算留在须弥了,没办法亲自采购,但如果他久久不回璃月的话,钟离先生和其他人应该会寄璃月特产给他,到时候再分享给纳西妲好了。 等等…… 钟离先生知道怎么寄包裹吗……?时岁颇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在他心里,钟离先生的生活方式仿佛上了年纪的老爷子,清晨会去荷花池亭廊散步,中午出没在璃月街头解决午饭,下午悠悠闲闲地听戏喝茶,晚上倒是很少有什么活动,一般都是保持早睡早起的习惯,看着就很养生。 而从稻妻来的快递公司“狛荷屋”对璃月来说还是个新事物……实在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好哦。” 这次纳西妲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她仿佛不知道时岁内心的不确定,转而问起了其他:“今天和阿帽同学见面的感觉还好吗?” 虽然她知道时岁是个热情包容的人,也能感受到散兵掩藏着冰冷外表下的温和,但第一次介绍朋友互相认识,还是不在场的情况下,纳西妲难免会产生担忧的情绪。 “说起这个……” 时岁短暂的停顿让纳西妲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她好奇地看着时岁,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的评价。 “真是多亏了纳西妲,我才能认识阿帽同学。” 一说起和“阿帽同学”的见面,时岁瞬间激动起来:“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阿帽同学果然是个很乖的孩子呢!” 仿佛还嫌夸得不够真诚,时岁接着道:“清晨我刚去教令院办手续,就看见他站在书架前等我了,很有时间观念呢,甚至在等我的时候还不忘记学习。” 应该是在学习吧? 回忆到这里,时岁颇有些不确定,他挠了挠脑袋,可惜却始终想不起当时对方有没有在学习。 谁叫他一见到对方,目光便忍不住被对方极为出众的外貌吸引了,以至于忽略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