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人偶克制地攥紧手掌,青筋暴突。 现在的神夜,不知晓一切所以率性、自由,快乐。 被蒙在鼓里固然没有自由,但那已是安全前提下的最大程度的自由。 知晓了过去,恢复了记忆的神夜……还会如现在这般没心没肺,开心快乐吗。 还会愿意靠近他、将他当作唯一的挚友吗。 再迟钝,神夜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神夜盯着人偶的表情,犹豫发问,“阿帽,今天这场祓除仪式,难道会有危险吗?” 散兵沉默地点了下头。 神夜又追问,“那、那不进行的话,八重会把摩拉还给你吗?” 身后,正在看戏的八重神子慢悠悠开口,“小家伙,这可不行,鸣神大社可是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才完成今日的仪式布置。” 神夜讪讪,“我就是问一下、问一下……” 拍了拍人偶的肩膀,神夜缓缓呼出一口气,“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对吧,阿帽?” 他弯起眼,语气一派轻松,“再危险我也不会害怕的,毕竟阿帽还有八重都在这里,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人偶一顿,八重神子也像是听到什么极有趣的东西。 “所以没关系的,阿帽!”神夜一鼓作气,“只是祓除邪祟而已,我还等着结束后听阿帽亲口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神夜有些害羞,“忘记过去是我不好,所以出来以后阿帽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我们一起去过哪儿,遇见了谁……” 神夜掰着手指,兴致勃勃地念着。 “我都很想知道,毕竟都是和阿帽有关,我都想知道!” 人偶身体一僵,撇过脸,低低应了声好。 神夜目的达成,心情愉悦。 八重神子从阵法前站起,时至正午,地上的阵法已逐渐被唤醒,细看之下,划出的线条中浅浅浮动着层金光。 不用八重神子催促,神夜已经自发地动了起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立即转身快步回到散兵身边。 凑得很近,神夜附在人偶耳畔,以气音小声道,“……阿帽说没有其他神夜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哦。” 人偶立在原地。 一种将要失去重要之物的预感席卷了他,克制地摁住胸膛,散兵不断告诉自己,神夜只是去找回属于他的那部分…… 只是去,变回他自己。 神夜轻松跨入阵中,在八重神子的场外指导下,站到立柱旁边。 “神夜,向前看,需要你进行祓除仪式的物品就在柱台上。” 神夜闻言,犹豫地指了下柱台上唯一的圆球,“是这个吗?” 八重神子点头,“就像你往日进行仪式的那般,现在,你要对这个物品进行除秽。” 神夜深呼吸,缓缓静下心。 闭上眼,周遭的感知在大脑中呈现得一清二楚。 地面上由无数条金线错杂相交构成的阵法,阵法之外唯二的两个存在。 紫色的狐狸与……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神夜收神,知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法阵之外的散兵兀然感觉一道注目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眉眼一压。 闭上眼,将心神全数凝聚在面前柱台之上的圆球。 不……并不是圆球,砌成圆球的形状,但他看见了内里盛放着的一整块碎块。 周身缭绕不详黑气,通体玄黑。 神夜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他竟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缓缓睁开眼,浅色瞳孔眼底,一缕深绿火苗静谧燃烧。 目睹这一幕,八重神子与散兵都微微站直。 神夜向前伸手,手掌毫不受阻穿透外层用以防蔽的圆球层,向内重重一握。 将缭绕着不详黑气的不规则碎块握在掌心,全神贯注下,神夜能将内里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黑气似是遇到天敌,像无脑蝌蚪般四处逃窜,但死活逃不出圆球的束缚。 不幸触碰到伸来的手指,那些黑气就倏然散去,发出细微“刺啦”一声后湮灭成灰。 如烈火烧灼,细微的“滋啦”声此起彼伏响起。 神夜除去缠绕碎块之上的不详黑气,这才将梳理干净的碎块看清。 此刻在圆球中间的,是一块晶莹剔透,遍布星子的荧紫色半透明胶状物,朝上的那一面,有一小块绿色的痕迹。 虽不知晓此物的来源,但再度观察了一小段时间,确认黑气已经被驱除的差不多,神夜静静合手,将漂浮其中的碎块取出。 阿帽的委托也没有多危险嘛… 抬起头,神夜看向紧紧盯着他这边动作的散兵,示意了下,他一边从圆球状盛器中取出阿帽要的碎块,一边笑道, “阿帽你怎么和八重一样看起来好紧张哦,我这不是已经……” 话语一顿,从散兵的表情,神夜看到了点不对劲。 最后一点阻力去除,荧紫色碎块暴露空气。 离开盛器的那一瞬,被神夜握在之间的碎块如被吸引般,瞬间化作一段流光脱离手掌,直直朝着握着它的神夜胸膛而去。 始料不及的神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疑声。 整具身体猛地向下一沉,他双手撑在地面,这才注意到掌心下的金色线条栩栩如生,仿佛流动般划过…… 线条真的在动! 神夜睁大眼睛,还要再看,但顷刻之间,他只感觉自己呼吸沉重,胸膛似是要涨开。 那段流光毫无阻碍冲进他的身体,停驻在胸膛那块空荡荡的部分。 下一秒,大脑轰地一声炸开。 无数记忆走马灯铺天盖地袭来,神夜感觉自己就如同浪潮般的一小叶船只,被大浪裹挟,失去方向。 法阵之外,人偶表情恐怖。 神夜倒在地上,情况不明,呼吸渐弱,法阵的金光从地面弹起,交集着聚于一点。 漾开的绯袴洋洋洒洒铺在身下,像极了……猩红的血。 “别过去。” 八重神子倏然开口。 散兵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毫不知情地向前迈出一步。 “仪式开始,不到最终可就不能结束。”正在捏诀操纵法阵的八重分出半缕心神,“还是说——你想让他一直被过去的回忆所困,就这么永远沉眠下去?” 散兵生硬止步,八重神子的威胁戳中他的七寸。 他能够直面所有的困境与死亡,但唯独不能够忍受神夜……再次在他眼前受伤。 人偶掐入掌心指端缓慢滴落一点殷红,落在地上溅出小小的花。 神夜在持续不断的滴水声中幽幽转醒,微弱嘈杂的细小声音刺激大脑神经。 “……水?”迷糊着发问,他将周遭收入眼底,“哪里来的水?” 撑着身体站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