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他的偷窥视野,他只能看到谭锐后仰着脑袋发出一阵阵喘息,后来他猜那是妈妈在给他口;以及有时谭锐会把妈妈抱起来,妈妈两条细腿缠在他身上,两个人密不可分地接着吻,进了他们的卧室重重关上门,那就是去上床了。 等他学会了察言观色,这种不甘中突然出现了希望。 他专注妈妈时,总能不经意瞥到谭锐的神情,隐约透着疲惫、厌倦或者不耐烦。这样的情绪有时深有时浅,但大体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这是谭修辰从小学看到初中渐渐发觉的规律。 生活要张弛有度才能持续。妈妈的生活塞满了爱情,和谭锐在一起的时候是张,谭锐不在就是弛;而谭锐的生活是以工作为基准的,上班时是张,回家后就该是弛。可他们恰好相反,妈妈把家庭变成了谭锐的第二个战场,没有喘息的空隙。 人说到底还是独立的个体,或多或少需要独处的机会,尤其是在自己家里。在这个家里,妈妈铺下了一张体贴、温柔、懂事、缠绵的大网,谭锐的每一次回家都是自投罗网,被浓烈的不可抗拒的爱意缚住,一点点被蚕食。 除非像他和妈妈一样,本就是一体的,不然没人能负荷这样无自我的爱。 谭修辰一边气恼谭锐不配享有妈妈失心疯的爱,一边又盼着妈妈用爱继续压迫他,期待着这对夫妻间那根弦崩断的一天。 -------------------- 关站前最后一更了吧,我会努力存稿的!回来的时候可以日更一个星期吧! (又立flag真是服了我这张嘴 第15章 39-40 39 谭修辰进家门的时候宋尧还在厨房做菜,等他把鸡汤端到餐桌才看见儿子已经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了。 宋尧关心道:“小辰,饿不饿?你先过来吃吧,我再炒一盘青菜就来。” 谭修辰冷淡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走过来。宋尧连忙去盛了一碗饭,放到他面前,招呼他夹菜。 他做了三菜一汤,其实他和儿子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但儿子高中学业那么辛苦,一周才回家这么一天,总想做点好的给他打打牙祭,补补营养。 “怎么又做这么多菜?”谭修辰看着碗里被塞来的一堆鸡肉,微微皱眉,“我爸今天要回来?” 宋尧一愣,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不回,他说下个星期回来。” 谭修辰不回话,只是停下筷子,直直地盯着宋尧的眼睛,浓重的黑色凝成一股穿透力,从眼睛直钻进他的思维。宋尧被他看得十分局促,谭修辰长大后个子变高了,性子也变冷了,褪去可爱天真的谭修辰有时真让他不适应,甚至有些心慌。 只是一会儿,谭修辰就恢复常态,又扒起饭来,嚼着米粒含含糊糊地说:“他上个星期也是这么说的。” 宋尧很假地干笑一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跑到别的市去开分校去了,来回跑挺不方便的,要体谅体谅爸爸,啊。” “我不用体谅,我又不想见他。” 谭修辰随口一提似的:“但你不想他吗?” 想。当然想。非常想。想到要发疯。可他是个懂事的妻子,是个贤良的母亲,他应该撑起“识大局明事理”的体面。 于是宋尧说:“也还好,习惯了,他工作比较重要。” 谭修辰还是盯着他,看穿他。每当宋尧说出违心的、欺瞒的话,谭修辰就会投来沉默的注视,对他无声地审讯。谭修辰太令人心虚了,在他面前宋尧没办法理直气壮起来。怎么会这样呢?他是他的儿子,理应是母亲更了解孩子,怎么会颠倒了呢? 宋尧低头避开谭修辰的眼神,假装埋头吃饭。整个餐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缠住宋尧的脚踝、小腿一点点往上攀,甚至勒住他的脖子,他竟然在儿子面前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想他了就多给他打打电话或者视频。别委屈自己。” 谭修辰淡淡地收回眼神,温温和和地说:“他不是你老公吗,这点时间总是该陪你的吧。” 宋尧一愣,抬头望向谭修辰。小孩捧着碗,碗口挡住了大半的脸,偏着头,一副别扭的样子。宋尧终于从早熟的儿子身上找到了一丝孩子气,有些惊喜,甚至有些感激。 “嗯。谢谢小辰。”宋尧笑着摸摸谭修辰的头。 他在心里小声地谴责自己:怎么能把孩子当成魔鬼一样怕呢?小辰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已。真是个坏妈妈。 像这样,宋尧每每都筛漏了谭修辰的逾越,和隐匿的诱导。 40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通电话了,这通要是还不接就不打了。宋尧坐在飘窗上,握着手机的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 嘟。一般人接电话忙音至少响三下吧。这才第一下。 嘟。第二下。 嘟。第三下。 嘟。他比一般人要忙一些,也许没这么快。 嘟。嘟。嘟。嘟。嘟。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好吧。宋尧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也许谭锐还在加班,也许他工作一天已经累得倒头就睡了。反正他总有不接电话的理由,就算没有宋尧也会给他找理由。 今天才周三。宋尧讨厌一周中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往前看丈夫和儿子上周末回家已经过去很久了,往后看下一次周末又遥遥无期。宋尧恍惚着游荡到床边,把谭锐的枕头抱到怀里,躺进被子。 躺是躺下了,但宋尧完全睡不着。他今天给谭锐打了五个电话,三个语音两个视频,已经是谭锐给他定的最高限度了。但谭锐一通都没有接。平时至少会接一通的。 宋尧神志清醒地闭上眼,使劲地闭着,从徒劳的睡眠中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宋尧很困,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很重,但就是睡不着。昨天一天都没有听到谭锐的声音,更没有看见视频里生动的脸,宋尧就像脱水的鱼,缺少了维持生命的养分整个人都焦躁不安,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第二天了,打电话次数也该重新计算了吧。宋尧侧身把手机抓过来,打开拨号界面,犹豫地摆动着手指。 就一下,就打一下,响三声不接就挂掉,如果他睡了也不会被吵醒的吧。 这样想着,宋尧的指腹不由自主地在屏幕上蹭了一下,电话拨了出去。 嘟。第一下。 嘟。第二下。 嘟。第三下。 没有接,但宋尧还是没挂。才几秒钟,再等等,万一没睡呢。 突然,忙音不连着响了。接通了。 宋尧连忙出声:“老公?” “啊,找谭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