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 秦兆被封住嘴，呜呜地惨叫。王安瑞还有空余的嘴，忍不住也叨叨起来：“你就不怕老师发现？” 谭修辰瞥他一眼，转过身揽住宋尧的背，轻轻安抚，不对王安瑞回答反而安慰起宋尧来：“没事的，才第一节课，老师认不得人的。” 秦兆终于被放开，一张口又一惊一乍颤声道：“你、你给你妈穿的什么啊？” 谭修辰还没开口，宋尧躲在他胳膊后先发出一丝难堪的抱怨：“你看，我都说很奇怪吧......” 早上黏在谭修辰背上一直贴到门口还不肯放手的时候，宋尧还真没想过要跟他一块来上课。没日没夜无拘无束的假期里，他们腻在一起太久了，宋尧只是实在不习惯更不舍得把小辰放归正常的工作日。 更何况谭修辰临到昨晚才告诉宋尧，他一直在学校的奶茶店轮班打工，就算只上一节课，他也得打工到晚上九点才往回走。宋尧气坏了，一晚上没准谭修辰抱他，一个人卷着被子气呼呼地睡了。结果早上醒来看见谭修辰换好衣服、装好书包，气愤全化成了委屈，一滩软了下来，哼哼唧唧地趴到他背上，啄他的后颈，啄他的侧脸。 谭修辰该换鞋的时候，宋尧默默从他背上滑下来。他这些天好像被全身心的爱恋冲昏了头脑，但好歹年龄也不小了，也给谭修辰当了许多年家长，轻重缓急心里还是有数，“学业为重”几个字本能地悬在他心头。 养孩子就是养小鹰，长大了总要飞出去的。在谭修辰小时候读的绘本里，宋尧最喜欢鹰妈妈与小鹰那本，最喜欢的一页就是小鹰离家的背影。小鹰在悬崖上学会飞翔，又学会捕食，那时它已经长出了健壮的翅膀，上面覆满油亮的羽毛，那个背影修长舒展，强大而优美。 宋尧手指抚摸着画上的小鹰，总不自觉把它当成小辰，又难过又欣慰，他只能安慰自己：就算小辰有一天会不再依赖妈妈，那他也一定像这样优越而强大，就算飞去更高更远的地方，也永远是值得妈妈骄傲的孩子。 而且......等待是他在那段漫长的婚姻里养成的习惯。身边的人永远会离开，而他永远都在等人回来。 谁知宋尧刚落地，脚还没落稳，就被一股强力推到墙上，突如其来地接起吻。尽管谭修辰揽着他的后脑勺垫住，宋尧撞到墙上还是一阵恍惚。谭修辰小臂撑墙，紧密地把他禁锢在怀里。呼吸又急又烫，拍在宋尧的面颊上，吻也很急，嘴唇用力压着吮着，舌头长驱直入勾弄他敏感的上颚。宋尧招架不住过于激烈的吻法，痴痴地张着嘴，呜呜叫着。他的腰也软下来，谭修辰用腿将他顶靠住墙，堪堪挺直脊背，继续仰头承受狂热的深吻。 直吻到两人的嘴唇已经火辣辣发麻，谭修辰才不情愿地分开。 刚刚宋尧沉浸在自己不舍的小情绪里，一直从背后抱着谭修辰，没看见小孩的表情，现在才与他抵着额头，近在咫尺细细看他。谭修辰像上了妆的娃娃，红色的腮红扫在两颊和鼻尖，嘴唇上了水红的唇釉，眼睑眼尾更是深深的红色眼影，红色衬得他可爱又可怜，宋尧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 谭修辰猛地抓住宋尧的手背，更紧地按在自己脸上，瞪大眼睛，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央求道：“妈妈，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没等宋尧回话，他就一弯腰把宋尧扛到肩上。宋尧吃惊地挣扎，小声又无力地喊他放手，最后还是被谭修辰摔回床上。 宋尧晕头转向地看着谭修辰急躁地拉开衣柜，眼看着他取出自己常穿的两条长裙，赶紧叫停：“不要、我不去，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怎么会？妈妈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谭修辰还是提着裙子扑上来。 宋尧想起迎新那天目之所及的时兴装扮，拼命往后躲着老气的裙装：“不要，不要穿这些......” 谭修辰一怔，但眼睛立刻亮起来，抱住宋尧笑道：“交给我吧。” 于是宋尧就被套进谭修辰宽大的短袖里，双腿伸进长长的工装裤，谭修辰不仅蹲下卷起一截鼓鼓囊囊的裤脚，还给他扎了条皮带，掐着他的腰把皮带扣到了最后一个眼上。上衣扎进裤腰里，下摆微微蓬起来，刚好掩饰住宋尧微微起伏的胸部。为了挡住扎紧后皱巴巴的裤腰，谭修辰又给他搭了件短衬衫外套。谭修辰扎起宋尧的头发，轻巧地在脑后盘起一个小圈，再把那小圈头发塞进鸭舌帽里。 被拐出门前宋尧偷瞄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又奇怪又眼熟，好像在与高中的青涩宋尧遥遥相望。 宋尧看着谭修辰一路从家紧紧牵到学校的手，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小辰是一只永远不会飞走的小鹰呢。 虽然讲台上的老师看不出教室里多了个人，但系里的同学偶尔会多看几眼。后排有个男生甚至拍拍秦兆问：“那个同学是谁啊？”秦兆几乎是咬着牙回答：“谭、修、辰、的、学、弟、吧。”谭修辰竟然还转过头，满意地颔首。 教室里坐得比较密，谭修辰也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在桌下牵着宋尧的手。但他又不安于仅仅牵手，还不停揉捏宋尧的手指和手心。宋尧被他弄得发痒，在桌下轻轻踢他的小腿，毫无威慑力地凶道：“认真听讲。” 谭修辰“哦”了一声，仍然牵着他，右手开始记笔记。谭修辰一写就再也没抬过头，宋尧有些无聊，就探头偷看他的笔记本。宋尧看傻了眼，那一面前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行“妈妈”，接着又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个“宋尧”，看到这一个个字时，他同时仿佛能听到谭修辰在耳边的呢喃，做爱时动情的性感的声线，或是清晨醒来时慵懒低哑的声音，交错回荡在宋尧脑子里，不自觉烧红了脸。 宋尧够不到谭修辰的右手，就只能扯扯他的本子，羞道：“别写了，怎么能在笔记本上乱写呢！” 谭修辰顽劣地摇摇头。他把本子翻到扉页，在一片空白中间大大写上“谭修辰永远爱宋尧”。 写完他就把笔递给宋尧，宋尧疑惑地看他，谭修辰只是含笑看着宋尧：“妈妈也写一句，写完我就认真听课。” 宋尧不得不接过笔，可这话太直白太羞人，他越写手越抖得厉害。“宋尧永远爱谭修辰”的最后一捺刚拉下去，宋尧就逃跑似的丢了笔，捂着脸埋到桌子上，任凭谭修辰怎样哄都不肯抬头。 谭修辰完全收不住笑意，抚摸着宋尧写上去的那行字，印在纸上浅浅的凹陷几乎反倒印在了他的指尖。他的字比较草也笔锋比较锐利，妈妈的字就可爱许多，还是中学生的字体，小小的圆润的，一笔一划板板正正的，认真却稚嫩地书写那么重的承诺。 在随便一个不相干的本子上写这些肉麻的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