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光。现在他才想起问一问:他又没有错,为什么他要藏起来? 他感觉扬眉吐气。现在他拥有完整的自己,还拥有一个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爱人,终于有恃无恐,终于可以胆大妄为。所有背德、失序、狂妄、疯癫的行为都是叫嚣,都是践踏,曾经束缚过他的和扼杀过他的,如今都拿他无可奈何。他想向那些人炫耀谭修辰,他的儿子和爱人,炫耀这份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极致的爱。那些嘲笑谭修辰是畸形双性母亲的产物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谭修辰探索出双性身体蕴藏的美感;那些鄙夷和谴责母子乱伦的人,只能气急败坏地目睹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和欢爱,过得比世界上任何恪守伦理的夫妻都要幸福百倍千倍。 宋尧紧紧拥抱谭修辰,也拥抱自己真正的生命。 -------------------- (今天也是谭修辰不讲公德的一天呢。 第55章 99 99 不知不觉中,生活被大刀阔斧地劈成两段,烂的一截丢掉,只留下新鲜美好的一截。可生活是不可逆转的水流,不是木头。抽刀断水水更流,新的生活发源于曾经的生活,世上没有无源之水。 砍掉溃烂的过往就像截肢,但砍完后就成了残疾。 这不是谭修辰希望的。他本想治愈妈妈的生活,而不是致残。他想给妈妈健全的,而不是残疾的生活。 关于金晟趁虚而入的那段日子,谭修辰觉得他和妈妈都还不想提也不敢提。这个男人的存在当然远不及谭锐的存在深刻且无法逃避,但他是个意料之外的乌龙,他意味着之前的一切本可以不发生。遗憾充满无限可能,“如果”往往更伤人,他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积累的幸福还不足以弥合这个遗憾的创口。这段过往只好留待日后慢慢疗愈。 日子过得太舒坦,谭修辰几乎忘记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念书的目的——带妈妈回家。 宋尧很少提到这段更久远的过去,就算是在谭修辰小时候也没跟他讲过,仿佛在宋尧十八岁离家时,他的生活就已经被斩断过一次了。谭修辰完全不了解妈妈原来的家庭,之前他从宋尧的高中也没有挖到任何实质的信息,唯一有印象的那位老师竟也退休离职了。 去年谭修辰带宋尧来这里旅游时,宋尧丝毫没提要去原来的家里看看,谭修辰当时伪装着谭锐,倒是挺合理,毕竟宋尧当初就是跟谭锐私奔离家,他们俩当然不敢回家见父母。但他们正式搬到这里生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宋尧仍然对回家只字未提。 有天晚上,宋尧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给谭修辰吹头发,谭修辰盘坐在地毯上,头仰着,枕在宋尧小腹上,懒洋洋地笑着感叹说:“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宋尧边笑边拨弄他湿漉漉的刘海,故意把水滴甩到他脸上:“才不好呢。” “妈妈觉得呢?”谭修辰也不恼,睁着眼从下望着宋尧的眼睛,“你的妈妈对你好吗?” 宋尧的手停顿下来,静止又沉默,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回答:“挺好的。” 他不愿意多说,也没透露任何信息,谭修辰只能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家?你不想父母吗?” “......我也会想的。”宋尧茫然望向别处,微不可闻地叹气,“但又不敢想。” 谭修辰一翻身,跪坐在宋尧腿间,环住他的腰,头埋进柔软的胸脯,瓮声瓮气地说:“那就回去看看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应该早就不气你离家出走了,没什么可不敢的。” 宋尧又叹了口气,默默谭修辰的头发,只是神色黯淡地喃喃:“也许吧......” 第二天一早谭修辰领着宋尧出门寻路,两个人收拾得都很体面,长袖长裤颜色素净,一身讨长辈欢心的装扮。尽管在这个城市一直生活到成年,跨区找回家对宋尧来说还是太难了,幸好宋尧还记得小区的名字,他们转了两趟地铁才跟着导航找了过去。 小区算中高档水平,偏欧式风格,大门两侧还立着和硕大的骑士雕塑,大概跟石狮子一个作用,进门就是大片花园草坪,周围是一串连廊,廊柱上缠绕着塑料的藤叶,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小凉亭。谭修辰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景观,宋尧也如同初来乍到,陌生地环顾四周。他对家的记忆已经非常稀薄,原本指望凭借仅剩的画面和十八年的肌肉记忆找到屋子,但这些新添的花哨景致彻底扰乱了宋尧不牢靠的直觉。 “这里变了。”宋尧的声音沉下去。 谭修辰不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并不便接话,只是察觉到宋尧的低落,鼓励他继续走。好在宋尧记得楼栋和门牌号,谭修辰边走边问路,终于还是找到了宋尧记忆里的那间房子门前。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同时沉默,同时望向对方。谭修辰看见妈妈眼睛里的犹豫和动摇,轻颤着的瞳孔甚至透露出一丝惧怕。 他握住妈妈的手,鼓气说:“妈妈,按门铃吧。” 宋尧回攥谭修辰的手,低头狠狠吞咽一声,将手伸向门铃。 两人的手握得很紧,捏得骨头生疼,仿佛焊在一块似的。宋尧在紧张,谭修辰也在紧张,刺耳的门铃聒噪地在楼道间荡来荡去,躁得人心里发毛。 小时候谭修辰和妈妈一起看过寻人的电视栏目,许多父母奔波多年找寻自己走失十几二十年的孩子,最后亲人在舞台上相聚,抱成一团痛哭流涕。很多时候妈妈会跟着一起哭,小谭修辰会乖巧地给妈妈抹干眼泪,亲亲妈妈的脸颊,安慰说“不哭不哭”,妈妈也会亲吻小小的谭修辰,哽咽着说:“小辰一定一定不要乱跑,不要离开妈妈身边,不然妈妈会伤心死的。” 谭修辰记得那时妈妈哭泣的样子,既像电视里那位母亲,又像电视里那个长大成人才找到家的孩子。谭修辰以为那就是天下所有母子的本能——找到妈妈和找到孩子。而宋尧既是母亲,又是走失的孩子。 门铃响了两轮,门才终于打开。 谭修辰一颗心高高悬起,却被开门的男人一句话打落:“你们找谁?” 宋尧呆怔地就着门缝看向屋内,是温馨但陌生的装潢,一时出神失语。谭修辰站出来问:“请问宋先生住这里吗?” “我们家没人姓宋,你们找错人了。”说着就要把门带上。 谭修辰连忙拦住他,追问:“那这房子以前的主人姓宋吗?” 那男人一愣,皱眉思索道:“住了十来年,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房子我们是买的二手房。原来房主姓什么我怎么记得,都多久的事了。” 宋尧和谭修辰沉默地下了楼,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谭修辰没吭声,默默拿出水瓶递到宋尧手边。 宋尧接过,抿了一口,突然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