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终于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教授显然很惊喜,听见声音,顿时多了笑意,一边打招呼一边赞叹,“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做的程序太好用了!” 教授对少年的赞赏溢于言表,还要再说,被陆凌一句话打断了。 “之前问您的病例,已确认副人格有独立的自我认知跟行为模式。” 少年握着鼠标,手指收拢,停了一下,垂眸问道,“如果是这样,她还会换回去吗?” 教授顿了下,似听出了少年平静语气中掩藏的忧虑,斟酌着语气,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解释:“凌,这个我无法确定,多重人格障碍表现多样,不同人格可能会先后出现,也可能会交替出现,副人格是否取代主人格不能仅凭短期观测确定。” 停了一瞬,没听见陆凌的声音,教授意识到自己的交谈对象对这样的回答有些难以接受,略等了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带你的朋友去接受一下心理诊疗,或者去神经科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无言的寂静后,一直沉默的少年缓缓松开鼠标。 “我知道了,谢谢您。” · 陆凌与赫尔曼教授通电话时,刘姨刚好泡完茶。 宋悠原本的杯子还在陆山河屋里,刘姨也识趣地没问,主动给她换了新的琉璃茶杯。 腌制了的玫瑰在温水中缓缓浸开,映着琉璃迷离的光泽,十分好看。 “您去休息吧。” 宋悠笑着接过来,跟刘姨道了谢,捧着水杯上楼。 她很喜欢晶莹剔透做工好看的东西,首饰跟杯子皆是如此。 无论是昨天的天青瓷水杯还是今天的琉璃杯,都很合她意。 可惜,不能带走。 到楼上洗澡换了衣服,楼下刘姨已经回屋了,客厅只留了壁灯。 宋悠捧着喝了半杯的玫瑰花茶下楼。 刚下了一半台阶,楼下客厅门被推开,陆山河从门外夜色中走进来,抬眼。 宋悠顿了下,别开视线,继续往下走。 等走下台阶,陆山河带着冷气的身影也映在了台阶边缘。 这副模样,又像是谁欠了他似的。 宋悠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 一步尚未踏出,陆山河扬手拽住她手腕,连带着她手里的杯子也被覆住。 “陆山河!”宋悠简直莫名其妙,用力抽手,抽不开,她冷笑一声,转脸睨着他,“有事儿说事儿,动手动脚算什么?还要我再泼你一回水吗?” 陆山河捁着她手腕分毫未动,目光阴沉似水,眼里仿佛笼罩着暴风雪前积聚的层层阴云。 他看着她,语气幽深:“你跟谢家有往来?” 第17章 宋悠愣了一瞬:“谢家?” 她在芳园遇到的那男人也姓“谢”。 巧合吗? “谢巍。”陆山河放开她手腕,眸底蕴着冰寒,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似提醒,也似讽刺。 宋悠思绪蓦然一动,握着琉璃杯,若有所思地看陆山河一眼,绕开他往楼上走:“去书房说。” 顿了下,她道,“陆凌在楼下书房。” 陆山河视线沉沉地盯着她背影,片刻后,冷笑一声,抬脚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宋悠坐进沙发,剩了半杯水的杯子搁在案几中间。 书房的灯打开,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空阔起来,映着窗外夜色,显得有些冷清。 看陆山河进门,她率先开口:“邺A88606的车主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谢巍?” 陆山河的身影洒下来,遮住了宋悠眼前光亮。 他站在逆光处,面容看不真切,但语气却浸了十足的冷气,合着夜里吹进来的风,更添了满屋的凉意。 “你坐他车了?” “不认识的人,我坐他车干什么?”宋悠不惯着他脾气,偏头斜睨着陆山河,“怎么,陆总这是又拿了什么照片,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陆山河定定地看她一眼,却意外地没生气,眼下阴霾反而散了些。 他在她对面坐下,长腿岔开,当着宋悠的面,慢条斯理解开袖扣,随手丢在案几上。 “在哪儿碰见他的?” 宋悠瞥着突然散了满脸冰块的陆山河,默然思忖。 看来他对谢家很有芥蒂。 那个谢巍必定是做了什么,让陆山河发觉了,他才会回来专门质问她。 “在芳园遇见过,他跟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同事一起。” 思索间,宋悠很快定了主意,既然陆山河跟那个谢巍有旧怨,那她也不介意借他的手教训教训那位“谢先生”。 对付恶心男人,她可不讲究什么女人要靠自己的话,该利用能利用的就得利用! 想起谢巍看她的目光,宋悠眼里便多了厌恶,脸色也冷了一分,“长得人模人样,看人的眼神真是恶心!” 毫不掩饰地嗤了一声,宋悠面上冷笑,心底却一片明镜,目的很清楚,转头跟陆山河确认:“那个谢巍长什么样?” 坐车的人也不一定是车主,也有可能是被借了名头。 陆山河既然主动提到了,她就趁势问明白。 陆山河挽起袖子,抬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宋悠突然生了疑惑,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没见过人吧?” 陆山河冷淡地看她一眼,移开目光,把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也解了。 宋悠看明白了,这是懒得跟她描述别的男人长什么样。 呵呵。 不过能让陆山河连名带姓记住的,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 宋悠恍然醒悟,左右找了找,想起自己没带手机。 用陆山河的是不可能的,她起身,绕过陆山河坐着的沙发,准备去书桌后开电脑查查。 刚走到陆山河身后,正松着领带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出声:“芳园你不必去了,澄河那套房子给你。” 宋悠停住脚步,诧异地看向陆山河。 他抽了领带,单手搭在沙发背上,面部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 灯光倾落,男子衣领散开,肌肉纹理自隐约可见的胸膛往下蔓延,白色衬衣贴在他身上,随着他动作起伏绷起有力的线条。 宋悠走了下神。 越是不行的越在意。 怪不得这狗男人见了她跟季时的照片就怒得不行,知道她跟那个姓谢的有接触也一身冷气,一副自我认定被戴了绿帽的表情! 这种生理不行造成的疑心病,很难治。 归根结底,这是深层次的自卑。 视线划过陆山河小臂上紧实的纹路,宋悠内心啧啧,遗憾地叹了口气。 白瞎了这副好身材啊。 这么一想,宋悠觉得她稍微有点儿理解陆山河了,夹杂着,还有那么点儿同情。 不行的男人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