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跟踪我们……还拍了我们的照片……” “什么?” 陆责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檀楚用力仰起头,下巴顶着他心口,泪如雨下: “你在骗我对吧?瘾桃那边根本没处理好……大家都在骂我,只是你不让我看,对不对?” “我……” 陆责如坠冰窖,给对方顺气的手直接僵住,电梯门打开又关上,漫长的沉默令人窒息。 . 陆责东奔西跑,又是收集证据报警又是联系律师起诉,檀楚被耳提面命不能离开家一步,像个独自在家的小孩一样听着“陌生人敲家门不开不开”的叮嘱,实际上他的活动范围几乎缩小到卧室,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偶尔还做噩梦。 针对“小猫没尾巴”或者说“檀楚”的网络暴力已经进展到了何种地步,作为当事人的他竟然一点了解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打开app就看到死亡威胁,害怕看到昔日粉丝的谩骂和声讨,更害怕无关人员将他的身体当做猎奇素材四处传播,而陆责回避的态度告诉他,这一切真实地发生了。 檀楚被巨大的不安全感笼罩,恐吓包裹证明已经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查到了他的住处和工作地点,甚至陆责的出行也变得危险,无数次他都梦到陆责在去警察局的途中被歹徒袭击,而自己接到急救中心的家属通知电话,惊醒时心脏像是要从胸膛里冲出来,眼泪把脸颊咬得发疼。 他不敢和陆责说这些,不愿意让陆责原本就少得可怜得休息时间因为安慰他再次被浪费。 周一上午,陆责早早地去上班,檀楚好不容易睡得踏实些没被吵醒,很快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就响起来,咚咚咚,咚咚咚,敲三下停一下,不知为何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檀楚谨慎地没发出声音,披着睡衣光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哥哥。 檀楚捂住了嘴巴,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檀齐又敲了三下,语气平静: “檀楚,开门。”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檀楚就站在门口,不得已只能开门,两人四目相对,檀楚火速挪开了眼睛,嘴巴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在哥哥面前放了双棉拖鞋。 檀齐没有理会,直接走了进来,一双皮鞋油光发亮,没沾上丁点灰尘,檀楚越发心慌,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你……” 檀齐率先打破沉默,看到客厅窗帘大开,眼神一凛,咬着牙直接把弟弟拽到卧室,檀楚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进了卧室更是直接摔在床上,头晕得恶心。 檀齐快步走向窗台,唰地将窗帘拉上,转过身盯着狼狈的弟弟,表情阴沉: “解释一下。” 随着网络舆论的爆炸,檀齐几乎不用刻意搜索就发现了他弟弟就是那个“双性色情主播”,铁证如山,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才亲自到檀楚的家里抓人。 “有谁逼你这么做吗?” 檀楚吓得不敢说话,瞳孔放大了接近一倍,显得眼睛空洞洞的。 “说话!” 檀齐厉声呵斥,檀楚浑身一抖,嗫嚅道: “没有……” “没有?”檀齐被气笑了,“我不记得公司拖欠过你的工资,也没听说你染上了什么需要大额花销的恶习,卖身很好玩吗?” 檀楚眼眶发胀,但这次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看着弟弟懦弱的样子,檀齐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拽着人的领子把人提起来,顶在衣柜上摇晃,疾言厉色: “你已经成年了!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你自己要负责的!没人威胁你、你也不缺钱,到底为什么要干这个!” 檀楚一点反抗都没有,双臂无力地垂下,始终不敢看哥哥一眼。 他没法说出自己肮脏的欲望,让他在家人面前剖白还不如杀了他。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爽,”檀齐快要啐到他脸上,“下贱。”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谁?是对不起爸妈?还是对不起你自己?” 大哥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柄刀子直直插进檀楚胸口,他急促地喘息着,鼻翼翕动,睫毛沾了湿气。 “我真没想到你也……檀楚啊檀楚……我真是、你看看自己这幅样子,我对你太失望了!” 檀齐越骂越痛心,露出了檀楚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 檀楚觉得害怕,觉得羞愧,觉得被哥哥发现这种事很不好意思,但他不明白,甚至有些心酸,从小就生活在哥哥的光环下得不到注意的他,只是用了出格的方式试图赚取一些特殊的凝视,没有伤害任何人,怎么就成了千古罪人。 “哥……”他声音颤抖,“我只是……我……” “还想狡辩什么?刀片都寄到公司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檀齐捏住他下颚,又酸又疼,“刀片能寄到公司就能划开你的脖子,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可是,”想到这些天的遭遇,檀楚委屈得要命,握住哥哥的手腕崩溃嘶吼,“我做的都是合法的!是他们,是那些家伙人肉开盒,他们才应该被抓起来……” “合法?哈,我的小少爷,”檀齐掐得越发用力,讽刺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份工作还挺光荣啊,干的不多挣得不少,躺在床上两腿一张就有进账?去查查色情从业者意外死亡率吧,合法了不是安全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你卖照片的时候,就会有人觉得你能接受卖淫,你卖淫了就会有人觉得把你内脏掏出来卖也无所谓,人会为了追求刺激一步步抬高阈值,但阈值是没有上限的。” 檀齐越说嗓子越紧,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王国通过性交易法案以后,无数性工作者被尾随、被强奸、被关在岛上、被杀被碎尸,哪一个是因为他们的工作不合法?你跟我说合法,坏人会给你这个辩驳的机会吗?” 他特地放缓语气,试图为弟弟补上这一节缺失的教育,他甚至安慰自己,至少人还全须全尾站在他面前,一家人没什么原谅不了的事,只要檀楚愿意低头认个错,他权当年轻人一时兴起误入歧途,还有的救。 檀楚脸色惨白,他从没想过这些,但他下意识为自己开脱: “那是我的自由……” 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檀齐直接扇了他一耳光,打得又准又狠,半边脸迅速肿起来,嘴角溢出血丝,檀楚仄歪着身体,耳鸣和心跳绞缠在一起,眼前一阵阵发黑,很快又被掐着脖子拎起来往衣柜上掼,掼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 “自由,” 哥哥的声音响起来,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不少: “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 他没有期待檀楚的回答,他现在满心只想教训这个顽劣又不知悔改的弟弟,恨不得把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