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惊讶道:“这么厉害?” 她笑着戳了戳他胸膛上的肌肉,反问:“你不是应该说,这么久吗?” “......” 顾延州确实沉默了。 缄默半晌,他低着头道:“我知道。但,没关系......” 她偷偷看他的表情,“嗯?” 像是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谈,顾延州岔开问:“我公司离南淮大学只有两个站,吴兴师兄是合伙人,虽然现在小了点,但也算是分工明确,你要不要去看看?” 时溪摇头,“不看。我要等你公司再大一点的时候才去。” “可我有礼物......”他欲言又止,“或者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的?” 时溪望着他一身纯白卫衣,少年的青涩和男人的成熟在彼此混合,刚好介于这种气质间,最是勾人摄魂。 “有,而且我有两个。”时溪揪住他胸膛前的衣服,仿佛要将自己的话深深镶入他的心口,“第一个,后天你来机场送我。第二个——” 她凑到他耳边,“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穿西装的样子。” 顾延州反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也凑到她耳边。 “好啊,穿给你看。” - 时溪回国的假期很短,可能回家拿几件衣服,第二天就要走了。顾延州原本想送她,但最终还是她自己悄悄一个人去了车站。 上车后,时溪戴上耳机,耳边传来《多远都要在一起》的前奏。她很喜欢这首歌,从高考后一直听到现在。 那时候,她刚跟顾延州确定了情侣关系。 以为他的志愿是在北方,于是她早早就做好了异地恋的准备。 谁知道顾延州瞒着全世界,瞒着她,放弃了去国内顶尖学校的机会,就为了留在她的身边。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第一感觉是愤怒,第二个感觉是心疼。 时溪知道顾延州的身世,知道他家原本在北方,也知道他从北方跑来南方有多不容易。 后来还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南淮,无亲无故的。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顾延州的家人对他是有多不好,才会让他在面对可能回家的机会时,毅然选择了放弃。 那时,顾延州还双手插兜,眉眼间全是散漫,挑眉看她,“回家做什么?” “待在你身边,不是也挺好的吗。” ...... 公交车在第二站停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车,刷完卡,那个人就直接往时溪的方向走来。 她半眯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没注意到是谁上来了。直到旁边传来男性的喘气声,时溪才猛地睁开眼,看向旁边的座位。 顾延州呼吸很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热汗气,额头上有细密的汗,他身上还穿着她送的那件白色T恤,颈窝深凹,锁骨深邃性感。 时溪张了张嘴,“顾延州,你是跑过来的?” 见他气息微喘,她连忙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顾延州,视线从他微张的嘴唇,移向滚动的喉结,细细地打量起来。 顾延州接过纸巾,随意地擦了把额头的汗,转头看向她,平复呼吸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嗯,一千米冲刺的,帅不帅?” 她愣住,“......跑过来干什么啊?” “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要跟你一起坐。” 时溪:“?” 他目视前方,“我是见这车的人少,所以上来看看。” “......” 确实人少。 全车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溪轻声道:“可是,你的目的地是哪里?该不会是我家吧?” 顾延州:“......” 车子再次发动,车内响起了播报员的声音。 少年偷瞄了她一眼,语气变得好硬,“你管我啊。” 时溪见他嘴硬的样子,忍不住勾唇,“哦,我才不管你呢。” 耳机里继续循环着音乐。 时溪故意将靠近顾延州那边的耳机放下,见他看到了,于是假装闭上眼装睡。 没多久,他果然试探地凑过来,手指勾起她的耳机。 两人一同听一首歌。 听到熟悉的旋律,顾延州低声道:“为什么还是听这首?” 时溪闭着眼,“嗯?” “多远都要在一起。”他问,“当年高考录取结果没出来,你就一直在听,伤感得像我死了一样。” “.........” 她蹙眉。 一拳捶到顾延州的肩膀上。 “顾延州,你胡说什么呢你!” 时溪将耳机从他耳朵上摘下来,将脸朝向车窗,背对着他。 顾延州看着她赌气的后背,道:“你之前不是以为要跟我异地恋,所以才听这首歌的吗?” “......” 他低沉的嗓音中含着笑意:“现在你跑国外去了,你想跟谁多远都要在一起?嗯?” 时溪轻哼,“你猜咯。” “哦,那是跟姓薛的?” “才不是!” 时溪伸手去捏他的大腿,“闭嘴,顾延州,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应该是捏疼他了,顾延州猛地将她的手抓住,顺势禁锢在他的大腿上。 她挣扎着将手缩回去,他却越来越过分,用蛮力打开她的掌心,将自己的手指硬塞进去,牢牢地与她十指相扣。 动作好霸道。 时溪转过身,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纹丝不动,还越扣越紧。 见这个方法行不通,她就拍他的手背,“顾延州,谁教你这么牵的?” 顾延州就不松,还理直气壮地颔首,“你教的。” “我以前哪儿有教你牵得那么紧!”她嘟喃道,“你松开一点。” 少年听话地松开一些,但还是牵着她。 压在手掌上的力道渐渐消失,只是她的手背都被他捏红了,看着像被人蹂.躏过一样。 知道顾延州的脾性,时溪也不挣扎了任由他牵着。 少年的掌心宽厚有力,温度很高,这么对比下来显得她的手特别的小,只不过他不懂女孩子,根本控制不好力道。 时溪被握得不舒服,于是将掌心用力往下滑。 “别动!” 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顾延州以为时溪想趁机溜走,连忙将她小小的手狠狠压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车子刚好路过天桥底,整个空间瞬间昏暗下来,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硬朗的眉眼被昏暗的光线衬得深邃。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了对方。 彼此温热的呼吸交融,空气也变得暧昧不清。 时溪轻声问:“什么事?” 刚好天桥底已经过去,阳光重新照射进来,他们的脸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两人靠得好近,互相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