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纠缠在一起,外面的天光透过窗纱透进来,室内一片旖旎。 张良贪恋的看着她,这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的妻。 他想起听到韩念说的那些事;他想起她抱着自己的牌位在张府拜了天地宗亲;他还想起她为自己流过的数不清的眼泪…… “子房?”他久久的不动,怀瑾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两人身上都有些湿,张良翻身将她抱在怀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怀瑾窝在他怀里,闻到劣质香粉中夹杂的一丝兰花香,如有若无几乎闻不到,她笑了一声:“难怪要买香粉,不然一早就穿帮了。” 张良没说话,指尖绕着她的一缕青丝,他不知在思量什么,眼神有些悠远。 回了神,他说:“姮儿,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怀瑾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他,故作轻松:“对不起把我睡了?” 张良失笑,修长的手指滑她的眉毛,黯然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怀瑾抓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道:“任何事都有原因,只要你解释我就会听,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也许你听完会更生气。”张良含笑看着她,如春风一般的笑意,不再是燕国蓟城的那个冷漠公子了,他仍像昔年一样温文而雅,只是眉目却多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疲倦。 “也许会生气,但……”她犹豫了一下,支起身子,踌躇:“我肯定不会气很久的……” 末了坚定又忧伤的落下一句:“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了。” 张良笑了笑,道:“因为你说你要嫁给嬴政。” “什么?”怀瑾一时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她忙道:“那是我生你气了,你哄我呀,你哄我了我就不嫁给别人了。再说那时你都要娶别人了,还不让我气一气吗!” 张良无奈的看着她:“我跟你解释了,可你不听,你跟我说你要嫁给嬴政,我又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你,气得我心肝疼。” “骗人,你可是有办法得很——”怀瑾嘟着嘴,斜眼看着他。 “我想,或许我死了你就能记起我的好,不再生我气了。”张良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侃侃说道:“果然,我死了你就嫁给我了。” 怀瑾捶了他一下,怒道:“说真话!” “真的是真话。”张良弯了弯唇,一派温良无害。 怀瑾拉下脸,瞪了他半晌,张良才收起那幅玩笑的神色,叹道:“你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张良必须死。” 他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怀瑾就愣了:“为什么?” “君主有令,不得不从。”这八个字,张良的语气寒冷彻骨。 怀瑾不敢去深思背后的事情,因为她不知道张良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单单这一句话便叫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张良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不能失去你,姮儿。我看到你和嬴政在后殿时你们……我恨不得不顾一切想杀了他,我那时真切明白是已经失去你了,我不甘心,但也不愿就此放手。只要我活着,就绝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嬴政就更不可以。人心虽难测,但只要用心便能掌控,失去方知珍贵,只有当着你的面死去,才能让你追悔莫及,等你再忆起我时便都是我的好……不要怪我卑鄙,姮儿,这一生虽还没过完,但我知这一生你将是我唯一爱的女子,我生时要你在我身边,我死了也要你永不能忘记我。” 他做事少见遮掩,哪怕是利用,也会利用得明明白白;唯有对她的谋求算计,是不折手段狠心决绝。 哪怕她肝肠寸断,他也能继续忍下去,只为把她的愧疚自责引出到极致,把她的一颗心心牢牢握在手里。 怀瑾听着听着就呆了,张良这一番剖白,真叫人既感动又……一言难尽。 她看着张良,心情复杂,她从小就知道张良的心思有多厉害,可他这份厉害放在自己身上,真是……难以言喻。 老公这么厉害,以后要是出轨岂不是死定了?胡思乱想了一阵,她的表情扭曲的厉害:“韩念……一直是你吗?但他的脸我看过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人怎能改变容貌?真的韩念一直跟着你到了咸阳城,等到一切都安稳了,我才和他换过来,也就是夏福和甘罗启程去齐国的那一日。” 怀瑾想起许多事情,她问:“所以最开始和我相遇在吕不韦府上的韩念,也是你?” 张良点头,怀瑾顿时头大:“每一次都是你?那次受伤的那个也是你?” 张良背过身,给她看了背上长长的一道旧伤疤,是她缝合的,像只大蜈蚣一样横在玉质的肌肤上面。 “那那……那在赵国那个……还有在黑石矿……”怀瑾结结巴巴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绕直舌头了。 “都是我。”张良温柔的点头。 怀瑾讷讷说不出话来,原来每一次都是他! 无数的感动将她包围,她笑着落了泪:“你瞒了我多少事,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张良将她抱在怀里,无声的叹息着。 末了怀瑾又有些郁闷:“那时我为了你……如果我真的为了追随你而死,你……” “我会随你一起!”张良涌现出一股深切的后怕,她的刚烈决绝是他唯一算漏的地方,她明明是生命力那么顽强的人! 抓着怀瑾的手移到胸膛,上面有两个早已结痂的大伤口。 “这是我自己刺的。”张良说:“一共两次,你痛,我跟你一起痛。” 那时他并不在她身旁,待听说她两次寻死,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怀瑾默然半晌,老老实实的感慨一句:“你他妈笔真可怕!” 嘴里这么说,双手却紧紧搂着他。 “那真正的韩念,是什么人?”怀瑾又问道。 “他是韩国的一名细作,因身形与我相仿,又成了我的影人,许多不能见光的事,需要用他的身份去做。”张良解释道,他说着笑了一下:“你若要分辨我们,只要谈话便能知,韩念有口吃,因此不敢多说话。” 怀瑾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说话都两三个字的往外蹦,原来……我那时每天伤心都没注意到这些事。” 她又想起在蓟城时,韩念见了她躲躲闪闪的,这次她总算知道原因了,想到每一次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韩念就是张良,怀瑾暗暗雀跃不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怀瑾问道。 张良展开一个温柔的笑,正大光明的卑鄙无耻:“自然是让你再伤心久一些,好让你再多爱我一分。” 怀瑾气得笑了,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咬也舍不得重了,像是在亲吻一样,张良蓦然又是一动。 怀瑾敏感的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抬头幽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