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双亡,从小就蹭饭吃。这阵子轮到我家了,躲都躲不掉。” 怀瑾好奇,既然是无赖,你们为何还要让他蹭呢?况且见那人气质,并不是一个无赖该有的,不过她不好管闲事,只是回了一句:“唉,谁说不是呢。” 项羽却道:“我看他身上有剑。” “听说是他亡父的。”少妇似是有些嘲笑:“这破户,饿死了都不卖那把剑,宝贝得什么似的。要我说,一个大男儿有手有脚,不知道种地干活,只知道拿着把剑装模作样,真是!” “……”怀瑾默,说这人有气节吧,又到处蹭饭;说没气结吧,却宁愿饿死也不卖那把剑。 她也不知作何评价,只好不置一词。 夜间少妇带着孩子去置杂物的小屋休憩,怀瑾和项羽各占一边榻安睡。 翌日清晨,少妇又给他们熬煮了豆粥,都是些粗粝谷物,怀瑾觉得有些难以下咽,项羽皱着眉喝得噗嗤作响。 “今天是个艳阳天呢。”怀瑾看到照射在墙上的光影,粉尘纷飞。 “二位公子好睡,这时候正是日上三竿,我都去地里除了草回来。”少妇在旁讪讪的打趣道,有些拘谨的搭话。 吃完东西,她便和项羽准备继续上路。 阳光虽灿烂,却会让人变黑变老,可恨身边没有一个锥帽,怀瑾暗暗皱起了眉。 因还在淮阴城内,民房错落分布,路上时有行人,他们只是驾马慢行。 慢慢悠悠走到一条河边,怀瑾看到远处的桥上围了一堆人。 “不知又有什么热闹。”怀瑾笑着对项羽说。 项羽哼笑一声:“乡野之地,能有什么热闹,不过是一群无知村民的自得其乐罢了。” 但那座桥是必须要过的,等到了跟前,才知道是两个人吵起来了。 秦朝律法严禁斗殴,因此目前并没有演变成斗殴,站在桥中间的那个壮汉正五大三粗的骂着要过桥的男子,言语甚是粗鄙,还要让对方从自己跨下钻过去。 “真是欺人太甚。”项羽皱起眉,然而见到被辱骂的那方真的跪下来要钻过去时,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怀瑾却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那男子真的从对方跨下钻过去了,周围的都哄堂大笑。 那个壮汉犹嫌不足,仍指着那个背影过口大骂。 “你这样的废物,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早些死了算了,我要是你早跳河自尽了!”那个壮汉唾沫飞舞,冲着男子背影叫嚣着。 可对方显然不太想理他,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准备走,竟然显得这壮汉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韩信,你站住!”这壮汉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在那男子的后脑勺上。 啊!怀瑾张大嘴,韩信?! 那男子踉跄一下,转过身来,怀瑾认出是昨天到那少妇家要吃食的人。 还是那身破旧的灰衣服和一把旧剑,不过这次怀瑾看清了他的脸,五官很是出众,只是却有一股阴郁之气笼罩着他的脸,显不出那优越的容颜来。 “你母予我饭食,故而忍了,你再犯,我就不客气。”韩信冷漠的看着那个壮汉。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在众人的围观下,那壮汉顿时挂不住,上前就要揍他。 “住手!”怀瑾想也不想,连忙喝止,项羽吃惊的看着她。 大家都看过来,许是因为都是些乡野村民,怀瑾也不觉得这些打量的眼神有什么不妥的。 她目不斜视的驾马走上桥,走到那壮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律法禁止斗殴,你寻衅滋事,可是有违律法,这是罪。”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罪,拘留?此时有这说法吗? 怀瑾虽然也稀里糊涂,但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做派,加上她一身上好的绫罗衣料,这个壮汉的气焰便低下来:“你是谁?为何来多管我的闲事?” “自然是管得起闲事的人。”怀瑾稳坐在马上,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多年不演戏,也不知这一眼是不是如她想的那样有气势又凌厉又贵气(写到这里,实在想笑)。 “还不快滚!”项羽自然是紧随着姐姐的,英气逼人的小公子眼一横,顿时叫那壮汉哑了声。 虽是升斗小民,却也有些见识,看到这二位的马和衣服先短了气,再看到腰间的佩剑,顿时不敢再挑事。 那壮汉和周围的人纷纷散开,走出好远还偷偷打量着他们。 “多谢。”韩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孤寂。 “等等。”怀瑾一呼,韩念便回过头,她跳下马,问:“你是叫韩信吗?是从小就叫韩信?” 韩信对她的态度并无好奇,只是耷拉着双眼,不咸不淡的回答:“韩信就是韩信,父母赐名,从无更改。” 怀瑾心里更加确信了,她看着项羽:“把你的钱袋子拿来。” 项羽简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慢了半拍,怀瑾就直接从他手上把钱袋子抢了过来。 里面还有好几坨金子,她拿出最大的那块,掂量一下约莫有一镒多点。 怀瑾把钱递过去,韩信却不接,只是用他那忧郁的小眼神看着自己。 半晌,韩信说:“嗟来之食不可受。” 项羽在旁笑了一声:“你不是蹭饭长大的吗……” 见到怀瑾瞪他,项羽悻悻收了声。 韩信低声道:“那是他们应该的。” 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怀瑾往前两步:“并非可怜你,只是觉得你昨天喝了我的酒,与我有缘,故而赠你钱财。” 韩念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原来昨天婧嫂的客人是你们。” “可见有缘嘛!”怀瑾微笑着,把金子塞进了他衣兜里,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况且我见你气质非凡,只是一时之困而已,将来必有所成。” 韩信眼波微动,对他们行了一个礼:“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赵怀瑾,邯郸人士。”怀瑾回礼,然后指着项羽:“这是我表弟,西楚项氏。” 韩信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点点头:“我承你的情,来日有韩信能帮忙的事情,尽管来淮阴找我,韩信义不容辞。” 怀瑾点点头,上了马告辞离去。 等出了淮阴,项羽才问她:“为何帮那人?你不是不爱多管闲事吗?” 怀瑾笑得得意极了,像是憋着什么乐,她说:“这个你管不着,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才不稀罕知道呢。”项羽傲娇的扭过头去,一个小地方的古怪人,能有什么好? 出了淮阴马上就要到会稽了,两人一改拖沓的速度,骑了快马回去,只花了半日功夫就回到了家。 出乎意料的是,项梁似乎早知道他们要回来一般,一见到怀瑾就开口询问:“你和子房怎么回事?闹什么别扭就这么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