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好了。”韩信半低着头,轻声道。 “那就如此吧。”怀瑾对桓楚点点头,她本想让韩信住在项府,不过肯定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不然桓楚不会让他住出去的。 这些安排妥帖,韩信和香草算是彻底在会稽定下来了,怀瑾又想起来一件事,她对韩信道:“还有一事,恐怕需要你帮忙跑个腿。” 感觉有点把韩信当手下使唤,怀瑾突然尴尬起来,连忙改口:“当然得看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就另找人,不要勉强自己。” 韩信道:“无妨,你说吧。” “我可能需要你跑一趟临淄,去淄水西岸第三家民房。”怀瑾一直记得田升的嘱托。 韩信问:“做什么呢?” 怀瑾就道:“你带一些金子过去,把钱交给他们,如果他们有困难还请相助,若是帮不了就回来告诉我。” 韩信立即应下,临淄离会稽路途并不遥远,骑马两三天就能来回。 事情一一安排妥了,项伯就要带着她和桑楚去项声府上吃饭,路上桑楚一直搀扶着她,倒真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怀瑾不由心里吐槽,桑楚演起戏来也不差她多少,每一个细节都演得完美,比如说给她挽头发啦、整理披风啦…… 看着桑楚自然的做着这些事,她不由对天翻了个白眼。 项声晌午时分从工作的地方回来,家中已摆好了席面,他一进去看到怀瑾身旁坐着的男子。 甫一见面,项声内心就说了声不错。这男子身姿挺拔,举手投足带着利落之态,眼神清净得如方外之人,唯一不好的,就是笑起来有种意味不明的邪痞。 “这位是桑楚。”怀瑾见到项声,扶着腰慢慢站起来。 “你坐着。”项声不好直接去扶她,桑楚就拉着她又坐好。 见桑楚对她颇为照顾,项声问:“桑楚,出自哪个氏族?” 他似乎没怎么听过桑这个姓。 “我姓庚桑,这是一个复姓,起源自妫姓。”桑楚笑道,怀瑾侧目,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桑楚不姓桑,而是姓庚桑。 项声略一思索不由又点了一次头,道:“妫姓是上古八大姓氏之一,看来你并非布衣。你家中可还有亲人?家在何处呢?” 桑楚对答如流:“家人都已不在世上,战乱之后我四处游历,处处为家。” 接着项声又问起他和怀瑾如何识得,如何结为夫妻,桑楚便把昨天夜里怀瑾教他的话说了一遍。 项声听完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问:“你有何才干?日后有何打算呢?”他暗自想,若是没什么本事,那项家就养着他好了,权当上门女婿。 桑楚像是有些头痛这个问题,半晌,他道:“若读书识字算得本事,那我的本事还不小。” 这话听着狂妄,项声不由皱起了眉。 怀瑾忙道:“问了这许久,饭都要凉了,不若先吃饭,日后再慢慢问。” 于是大家开始吃饭,吃完饭怀瑾借故要回去安胎,忙不迭的拉着桑楚走了。 项声见到她这样子,不由失笑:“我是老虎么?” 项伯摸摸鼻子,笑道:“她护得紧,想来是真心喜欢。” 听到这话,项声就叹气,开始老生常谈:“小叔啊,怀瑾这都嫁了两次了,你为何都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呢?你不着急,父亲可是着急得很。” 这些年,这些话,项伯已经听了无数次,再听见也不过笑哈哈的糊弄过去了。 项声老头子似的叹了口气,项伯就吊儿郎当的出去喝酒了。 出去了几个月,房间的书籍还和离家之前一样乱摆着,怀瑾就坐在席上整理书简,桑楚在一旁打下手。 书简碰撞的细微声中,怀瑾竟觉得一片宁谧。 等把书籍全都摆放好,怀瑾就伸出手,让桑楚给她把脉。她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让桑楚给她看看,桑楚也不见不耐烦。 摸到有力的脉搏,桑楚笑着说:“好着呢。” 怀瑾就放下心来,桑楚问:“你的身子骨比普通妇人健壮许多。”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顶厉害的医师,他给我开了一副方子,我喝了十多年,想必是因为这个。”怀瑾擦拭着细密的汗珠。 桑楚道:“方子可否给我看一下?” “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不过药材我都记得。”怀瑾并不吝啬,于是研墨在绢帛上写下二十多味药材。 桑楚看得啧啧称奇:“果真是人外有人,我原先还以为除了扁鹊,没人比我厉害了。” “你就吹吧!牛皮都给你吹破了。”怀瑾嘲笑道,一个主任医师还得读十多年的书,甘罗在现代也是三十多岁才成为正式医生的,桑楚看着这么年轻,打死她也不信桑楚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桑楚憋出一声笑:“不信拉倒。” 怀瑾傲娇的哼了一声,表示她的鄙视。 低头一下一下的摸着腹部,五个月的肚子还不算太夸张,怀瑾想着孩子应该已经发育出五官了吧?不知是个漂亮的姑娘还是个俊俏的小子,也不知是像妈妈还是像…… 蓦地,心上狠狠一抽。 她突然的低落,桑楚瞧着她的神色,问:“你可是想起以前那位了?” 怀瑾瞥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身子,不回应他。 桑楚靠着窗户坐着,目光里一片戏谑:“我以前听一个人说,如果想要忘记一个人,需要使劲的去想他,想你们在一起的所有事情,一遍一遍的想,最后就会忘记。压抑着不想,就会越来越想。” 这个说法真新鲜,怀瑾笑了:“我选择相信时间,时间会带走一切伤痛。” “时间只是一个虚无的东西,世上本无时间,因为有日升日落,凡人有生老病死,世人才以时间去记录事物的变化。”桑楚闲闲的拨弄着藤席上翘起的一个小边角,仿佛觉得很好玩一样,他道:“而时间是永远不能带走爱与恨的,存在过就是存在过。” “那什么能彻底带走爱恨?” “死亡。”桑楚不正经的笑着,他道:“跟我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吧。人有一颗心,心里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如果这些全都憋在心里,人会难受憋闷。所以神给了凡人说话的嘴,来作为情绪的发泄口,说出来的事,总是比较容易遗忘的。” 她有时候觉得桑楚很像一个哲学家,总有那么一堆奇奇怪怪的道理,不过回想他说的,好像确实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发了一回呆,怀瑾道:“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赵国的王宫里,那时候是冬天,我还是赵国的公主。父王接待韩国的使者,把我带在身边,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张良那时候不过一个小小少年,虽稚嫩却俊美,早熟的心智让她愿意与之交谈。 那时候不是不惊讶的,一个小少年,却有着非比寻常的智慧和谈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