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向来被人遗忘当空气的明杳,倍感不自在。 现在又是和陈放这位“德礼双星”之一的校园风云人物站在一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比之前火热千百倍。 明杳攥紧保温杯,避开众人注视目光,和陈放说:“去开水房吧,我要接水。” “行。” 陈放和明杳一前一后进了开水房,明杳从始至终都很安静,接完开水,她拧紧杯盖,抬起一双干净的杏眼,看着陈放问:“你找我有事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放问。 “昨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杳低头不语。 陈放槽牙咬紧,又问:“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明杳不想再回忆那晚的委屈,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陈放:“Q.Q被盗了。” “电话呢?” “手机被偷了。” “……” 这么蹩脚的借口,简直要把陈放气炸了。他磨了磨牙,上前一步,挺拔身影将明杳笼罩住,眼皮半垂,目光凌厉又强势地缠着她不放:“明杳,我是哪惹你生气了?” 明杳握着保温杯的指尖泛白,眼眶一点点变红。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质问陈放这么戏耍她,很有意思吗? 尴尬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僵持须臾,陈放是真拿明杳没了办法,打算换个方式问这姑娘时,一低头,看见明杳微红的眼睛,他一愣:“明杳?” 明杳把眼底涩意强压回去,正要和陈放说话时,目光怔然看着从开水房外走过的鹿玫和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手里拿着那枚蜘蛛侠钥匙扣,在指尖轻轻晃荡。 刺得明杳眼睛又酸又疼。 明杳闭眼深呼吸,眼神疏离地看着陈放:“学长,我要回去上课了。” 说完,明杳抱紧手里的保温杯,低头和陈放擦肩而过。她走得太急,发尾无意识扫过陈放手臂,一道似有若无的杏花淡香,从他鼻尖拂过。 快得令人抓不住。 陈放回头,盯着跑得快没影了的明杳,眼眸微眯,叫她:“明杳——!” 明杳背影一滞,又快速离开,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放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又恍然明白,这姑娘远没有表面上那抹乖巧内敛,跟人生气起来,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 偏他还不知道,明杳为什么生气。 - 高二的学习生活,远比明杳想象中还要忙碌,更别提德礼是市里出了名的重点高中,课程进度也比其他学校快了不知多少倍。 用许多年后的话来说,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明杳把自己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德满满当当,周内认真上课,放学回家就做作业,练习古筝,周末就去台球室帮忙,让自己没有半刻空闲时间。 因为明杳知道,只要她一停下来,就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陈放。 自那天在开水房和陈放不欢而散之后,明杳开始有意识避开和他有关的一切,甚至申请了一个小号,重新加了班群。 就连鹿玫有几次来找她一起出去玩,明杳都以自己请假太久,要把落下来的功课补回来,拒绝了她的热情邀请。 可像陈放那样的天之骄子,即使明杳刻意避开和他有关的一切,也会从旁人的谈论中听见和他有关的消息。 据说高二九班那个从海外转学来的甜美型大美女叫沈月满,和陈放是青梅竹马长大,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知名的天才美少女漫画家。 最近陈放在准备十一月的校级联赛,每天训练,都是沈月满陪着他。而陈放对她也很好,甚至完全胜过了明杳。 …… 明杳不把这些消息放在心上,每天都认真学习,只是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想起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因为想要拒绝和陈放再来往,明杳疏远了鹿玫,倒是和前桌的唐艺璇越走越近,外加上谢嘉让和马东袂,四人经常一起组队去食堂吃饭。 鹿玫心思细腻,也感觉到明杳对自己的疏离,大概是女孩子之间的赌气,她也有意避开明杳。 有时两人在丽嘉学校里遇见,明杳挽着唐艺璇,鹿玫和沈月满嬉笑,彼此都只淡淡打声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仿佛分班前说“要做彼此唯一的闺蜜”这句诺言,成了一句玩笑话。 十月下旬的一个周末,明杳结束古筝课,乘车前往德礼附近的新华书店买教辅资料。 明杳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上收获不少注视目光。对于他人的打量,明杳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可以泰然自若的无视。 明杳走进书店,在书架上挑选好自己要买的教辅资料,抱在怀里,走到收银台前结账。 结完账后,明杳拎着购物袋离开书店,走到公交站台候车。 前不久一阵寒流席卷而来,南城温度随之降低。明杳站在站台上,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冷风,瑟缩了下脖颈,不经意抬眼看向对街德礼正门,目光停住。 以尤文成为首的校队一众人结束完今日训练,勾肩搭背从学校走出来,明杳一眼就看见了走在队伍后面的陈放。 陈放穿了件灰色套头卫衣,身形颀长。他指间夹着一根烟,火星明明灭灭,有风吹来,烟灰从他指尖簌簌落下,弄脏了白色运动鞋。 明杳也看见了跟在陈放身边的沈月满,她和陈肆似乎在争吵,一张白皙小脸气得通红,然后伸手去打他,陈肆侧身躲过,气得沈月满瞪圆了眼睛。 沈月满似乎气不过,伸手去拽陈放衣角,不知道她和陈放说了什么,陈放朝陈肆看去一眼,眼神带着警告,似乎在帮沈月满出气。 大约是有陈放当靠山,沈月满有了底气,两只手拽着陈肆的衣服外套,同他打闹不停。 陈肆从始至终,都任她吵闹,依旧是那副冷倦的神情。 走在前面的尤文成一眼就看见了站台上的明杳,他转头叫了声陈放,示意他看对街。 陈放低头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眉眼懒散又随意。他撩起薄薄的眼皮,朝明杳看来,黑沉的眼眸,眼神冷淡又疏离。 只停留一瞬,陈放就移开了眼,侧头与旁人讲话。 明杳手上的塑料袋发出“淅沥沥——”的轻响声,她落寞勾回视线,垂眼看自己鞋尖,唇瓣咬紧,指尖泛白。 半个多月没有交集,陈放依旧是那个令人仰望的天之骄子,而她只是他生活里的一点儿调味剂,有或没有,都无所谓。 明杳再抬头看过去,远处开来一辆巨型油罐车,挡住她的视线。等车开过,明杳发现原先站在校门口的一行人,早不见了身影。 油罐车开过卷起一地灰尘,明杳一眨眼,眼睛进了沙尘,她抬手去揉,眼眶酸涩又难受,眼泪啪地一下,掉在手背上。 你是我从未拥有,触碰不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