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有点好。 然而同样的药效，也是让那只胖橘说了一小会儿的话而已。 晏遥猜测这可能和植物开灵智化形艰难有关系，特别是天生就带有一定灵气的植物，没有特殊机缘的话，要积累特别漫长的时间才能成精。 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真的不存在施肥过度的负面影响之后，晏遥将其余的水全倒进了瓷缸里，等待着莲花的变化。 然而没有，这花原本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连飘着的圆叶都没有象征性地多长几片。 晏遥有点茫然，终于想起一件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他养莲花用的是浇养王母那几株宝贝蟠桃的水，充当营养泥的是蟠桃根部的土。 这两个东西，不管怎么看都要比老君批量产的丹药要来得补吧？ 要是营养过剩受不住，莲花早被他养死了。 后知后觉灯下黑的晏遥一路从脸颊烧到了耳朵根。哪怕屋里面只有他自己，仍然有股羞恼像是泉水那样一点点地涌出来，弄得他坐立难安。 还好，这个乌龙只有自己知道。 他忍不住伸手戳向花瓣，“也对，普通莲花肯定不会开得那样好啦。”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意料之中。 他捧着脸，越看越觉得自己养的这株品相优良，“不知道要养你多少年才能开灵智，阿爸改天先给你打听打听差事，以后也方便安排。” 莲花这个品种无论在哪路神仙那儿都吃得开。 晏遥都想好了，等莲花自己生出灵智，他就助它化形登记，上下再多打点打点，帮它在观音大士或者是王母娘娘那边谋个差事，入个仙籍，也算是成全了这段时间的陪伴和照料。 他想得正入神，没注意花瓣晃了好几下。 “......说不定到时候你就艳压群芳成天庭最好看的花仙了呢。”晏遥突兀道，眼睛一弯再弯。 花瓣已经绷不住了，包括点着露珠的莲叶在内都有不同程度的颤抖。 好在丹药水已经倒空，他自己也有事情办，莲花这才面前维持住安静的仪态。 晏遥搬了张椅子坐在置物架旁边，重新思考起姑娘和胖猫的事情。 如果只是单纯要不要养猫很好处理，可是牵涉到家庭关系就很复杂了，只能靠叫做顾念的姑娘自己决定。 晏遥甚至思考起要不要帮她预约观音大士开导一下，从而更好地做出抉择。 到底是去还是留？ “感觉也不像是和家里关系半点都不好的那种啊。”回想起顾念当时的表情，晏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虽说就坐在莲花旁边，他却并没有多少注意力放在花身上。有一片花瓣卷了又舒，瞧着也是十足纠结。 当然，他们思考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晏遥甚至没顾上吃饭。不过就住在同一栋楼，入梦还算方便。 另一边，顾念却觉得自己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困倦，给阿橘添了猫粮之后早早爬上了床。 入梦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以至于他看到顾念所思所想的时候，抱着那只胖橘的。 “念念真好。”胖橘在他怀里伸爪子抹着眼泪。 忍住想把猫甩掉的冲动，晏遥等着它后续的解释。 “在梦里面，我可以说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晏遥欲言又止：“……不，我是想问你怎么入梦的。”不知道是老君那粒丹药还是本身就具备资质，这只猫简直出乎意料的聪明。 胖橘又抹了一把眼泪，当然，对象不是晏遥，“当然是跟在你后面进来的。” ……回答简直绝了，就算末法时代，这猫也迟早要成精。 晏遥没有再询问。 他不是周公那种司梦的神仙，能给别人构造出想要的梦，所能做的只是让梦主人看见近日所思所想。科学一点来讲，是唤起潜意识。 顾念因什么事情所扰，就会梦到与那件事相关的东西。 在梦境里，他和胖橘看见孤身一人来到S市的顾念，碰壁的顾念，看见自己过的紧巴巴却总是不忘记关爱他人的顾念。 捡到胖橘的时候，刚巧是顾念日子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刚刚离职，手上资金不多，还要付房租水电，应付各种各样的突然情况。 她在S市孤身一人，而当时橘猫也是形单影只。 和橘猫遇见刚巧是雨天，剧情也很俗套。腿被夹伤的猫和撑着伞的姑娘。 不过猫不是小奶猫，姑娘也不是单纯圣母心发作的姑娘，在付出了三爪子的代价之后，晏遥看着顾念将猫带到了流浪猫狗收养站。 他低下头，小声去问怀里的胖橘：“那个时候你就跟定她了？” 胖橘不搭话。 晏遥笑笑，忍不住揉了下橘猫毛茸茸的脑袋。 然后他看到了非常戏剧性的发展。 在腿伤好了之后，橘猫上演了一场猫界大逃亡，又回到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小巷，重新收复了被其它流浪猫占据的地盘。 黑历史被看见，胖橘已经炸毛了。晏遥呼噜了他一把，乐不可支道：“这也算你的梦，我看到这种连贯发展也不奇怪。” 第二次见面，橘猫威风凛凛，叼走了了顾念手里的半根火腿肠。 然后是第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胖橘伤比第一次还重，人打的。 先是用食物将它骗过去，然后抓住了它。 晏遥抱着他静静地看，怀里的胖猫对当时瘦弱的自己嗤了一声。 尽管晏遥清楚他其实是嘲讽人类。 这时画面又转回了顾念视角。 顾念被这只猫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之前遇到过的那只。她只有在顺道采购的时候才从这里回去，没有印象也是正常。 而且那时候的胖橘真的太脏了，跟和泥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毛色都看不清楚。 顾念没管住自己泛滥的同情心，鬼使神差把猫捡了回去。 那时她投递出去的简历依旧如同石沉大海，经济来源全靠兼职。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养了一只猫，和她一样的人生不太成功猫。 胖橘试图把爪子糊在晏遥脸上，凶巴巴道：“……不准看！”他和念念的事情才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晏遥拍开它的爪子，但他也尊重橘猫的选择。 跳过和猫相处的那些片段的话，估计这个梦也快到尾声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准备带猫出去，整个梦境却乍然一晃，闪过许多将要褪色的片段。 胖橘直接从怀里跑了出去，晏遥则是怎么站着都不舒服，恨不得立马从梦境里脱身。 他敢发誓，即使入梦，他也没有要过多窥探顾念私人生活和隐私的意思。 那些顾念和家人之间的摩擦和回忆，他一个外人不应该对此有多深刻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