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什么呢? 刚毕业的他满腔理想,但却被生活打磨得怯懦圆滑,不愿与圈里的污浊同流合污,却又不敢奋起抗争,只好默默做个透明人,靠跑龙套赚点生活费,不再斩头露角。 贺平秋就是在那时候注意到了他,不得不说,贺平秋是一个合格的猎手。 喻晗大学的时候被一个同性恋骚扰过,无数次申明自己是直男都没用,最后还是报警才解决,因此他对同有种本能的排斥。 贺平秋最初没表现出来,更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态度很平淡。 喻晗就喜欢这种有分寸的相处,没有恩惠往来,就不会多想,产生压力。 但后来……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等喻晗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还欠了贺平秋两条命。 却因为欠的两条命,导致他们之间的事情更复杂了,根本理不清。 也是从车祸开始,贺平秋对他越来越偏执,占有欲无处不在,朋友说,贺平秋这是原形毕露。 但他倒不这么觉得,失去一条腿以及喻晗迫于恩情才同自己结婚这两件事,才是导致贺平秋走向变态的根源。 “下雨了,还不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苏羊咬住嘴唇,显得有些倔强,“我没你那么绝情。” “差不多得了。”喻晗看了眼墓碑,“世上器大活好的玩意儿那么多,别太拘于他一个。” “他怎么会喜……怎么会跟你这么粗俗的人结婚!?” “他就喜欢粗俗的,你跟他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夜难道没有了解?”喻晗开始往外走。 “我当然知道!”苏羊不自觉跟上,用高声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他才不喜欢粗俗,他对我很温柔,会跟我说情话,会在弄疼我后道歉,亲吻我的眼睛。” 喻晗忍不住笑了。 苏羊听到声音,恼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喻晗回答。 就是觉得陷入爱情之人的滤镜效应真可怕。 想象力也是超群。 气急败坏的苏羊拿伞砸他,顶着雨头也不回地跑了。 “……”喻晗捡起伞,走到墓园外只看到苏羊上了专车的背影。 他看看伞,毫不介怀地撑开,避免成为落汤鸡。 突然下雨以及墓园位置的偏僻导致根本打不到车,他只能叫杨知来接。 “不好意思老板,久等了。” “没事。”喻晗从后座看向后视镜,“别叫我——” 他突然停顿。 杨知不由追问:“您说。” “算了,先送我回家。”喻晗冷不丁道,“你明天开始休假吧。” 杨知一愣,随后有些慌张地试探询问:“您是要解雇我妈?” 喻晗说:“带薪休假,不是解雇你,只是未来这段时间我大概不怎么出门,等有需要了再找你。” “你孩子不是高三了?回去多陪陪老婆跟孩子,她又工作又带孩子很辛苦。” “哎,您说的是。”杨知不仅是司机,更像是贺平秋的24小时助理,要求随叫随到,薪水不错,但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除非那段时间贺平秋没拍戏……在家里拉着喻晗厮混。 喻晗说完那段话就闭上眼睛,头靠着门,开着窗,任由雨水落在眼皮,脸上、唇角,冰冰凉凉。 杨知看向后视镜……他有点摸不清喻先生对老板的死到底在不在意。 作为司机,他是见识过老板对喻先生的执着与疯狂的。 于是连他都觉得,老板就算死也应该会拖着喻先生一起。 可如今老板已经化成灰,而喻先生还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好手好脚。 “你知道他患癌的事?”车后座传来声音。 “……知道的。”杨知偷看了眼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喻晗,斟酌道,“老板去医院检查那天是我开的车。” 喻晗点点头,许久后文:“他疼吗?” “……我不知道。” 应该是疼的,喻晗家里以前有个亲戚就是肝癌走的,到了晚期那种痛苦根本无法忍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夜不能寐。 好在贺平秋比较果断,刚开始疼就了结了自己。 疼死贺平秋才好。 “他有没有叮嘱你不要告诉我他得癌症的事?” “没有。”杨知诚实道,“老板。” - 钥匙插入锁孔,大门应声而开,刚换好鞋的喻晗看见一尘不染的家顿了好久。 他差点以为贺平秋的死只是自己的脑补,仿佛下一秒贺平秋就会从书房方向走出来,阴郁道:“到家了还站在门口不进来,就这么不想见我?” 或者是“你再继续外面乱跑我就关你一辈子!” “喻先生,您回来啦?”家里的阿姨正拎着一袋厨余垃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喻晗回神:“……您怎么在这,不是给您放假了?” 大概十天前,贺平秋突然给阿姨放假了,喻晗不明原因,还以为他又要解雇别人,还帮忙说了些好话。 不过贺平秋不喜欢他说别人的好话,当时还担心会不会帮倒忙。 郑阿姨叹息道:“出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晚饭我都做好了,您直接吃就行。” 这个阿姨平时话多,不过人精明,看得出贺平秋不喜欢话多的,在他面前都闭嘴不言,只跟喻晗唠嗑,还专门逮贺平秋看不见的时候。 她卫生搞得很干净,是贺平秋赶走的第十一个阿姨后唯一一个稳定了四年的。 她刚来的时候,被囚禁在卧室里的喻晗也刚获得自由。 柔软的拖鞋让站了一天的腿脚得到了放松,喻晗一眼看到了餐厅桌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一个人吃实在有些丰盛。 地毯上的污渍已经消失了,碎玻璃都已经拾起,凌乱的家具都按部就班地归位,叫人格外地看不顺眼。 除了供桌上的遗照之外,已经看不出这个家进行过一场乱糟糟的悼念会。 按理说悼念应该去殡仪馆,但喻晗就是故意选在了家里。 贺平秋是个秩序感很重的人,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特定的事一定要以特定的姿势,出门前一定执着地要一个喻晗的拥抱。 以及不喜欢无关的人进入家门。 若看到这两天家里乱糟糟的样子,估计得气疯。 只能说,不愧是能让贺平秋安分四年的阿姨。 喻晗目光一滞,问:“……沙发上的信封呢?” 郑阿姨啊了声:“我看那个已经拆开了,就扔掉了。” “扔哪了?” 喻晗自认语气不算严厉,但郑阿姨还是肉眼可见地慌了下:“和其它垃圾一起扔到地下室的大垃圾桶了……” 喻晗好像只是问问,并没有下一步行动:“您明天继续休假吧。” 郑阿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只能小心试探:“那个信封重要吗?我可以去找回来,地下室的垃圾桶明天早上物业才会清理。” “不重要。” “哦。”郑阿姨抓抓围裙,“那个,次卧好像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