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欣赏到极光,自然没能领略兰蔺当时向他介绍的那副景象。 再等等吧。 耐心地等到下一个冬日的来临,极光将会再一次降临在贝尔曼岛上,就像神明莅临,高傲而圣洁的俯视着祂的信徒那般。 谢停舟没有把这种遗憾再一次说出口,他回过头,想叫醒兰蔺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好端端倚靠在座位上的兰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谢停舟的神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偏过头,脚步往前迈了两步,想要去寻找兰蔺的身影,却发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的捉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兰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脸上的神色是淡淡的,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得如同一泓泉水。 兰蔺开口,谢停舟才发觉,他确实是刚睡醒的,嗓音之中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困倦意味:“怎么了?在找什么?” 谢停舟张了张口,方才因为担心他不见而高高悬起的心脏再一次跌回了胸腔之中,让他平白无故的生出了一股满足感。 像是心中缺陷的那些沟壑都被名为“兰蔺”的水流填满。 他沉下心思,才讷讷开口:“我以为……” “以为什么?”兰蔺看出他的担心和疑虑,不躲不闪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将谢停舟眼中那些不安看得清清楚楚,他低声道,“以为我会消失不见吗?” 谢停舟轻轻抿着唇,有点儿不想承认。 这种心思……说出来也太幼稚了。 兰蔺阁下肯定会偷偷笑他的。 但是兰蔺没有。 他伸手,捏住谢停舟的下巴,强迫他无处放置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语气很淡,但莫名让人生出一股安全感:“我都千里迢迢的到了贝尔曼来了。你还担心我跑去哪里?难道,是怕我丢了吗?” 谢停舟眨了眨眼,过了半晌,才觉出兰蔺话语之中的戏谑意味。 耳尖倏地红透,连带着脸颊都漫上一点不好意思的粉。 他顺势握住兰蔺抬起的手,轻声道:“才没有呢。” 兰蔺对他的口是心非已经了解颇多,只是勾起唇角,极其罕见的笑了笑,依着谢停舟的话,答道:“嗯,是没有。” 谢停舟意识到兰蔺可能在调笑自己,有些微妙的窘迫。 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又发现兰蔺脸上那一丝极淡的笑意,顿时乖乖闭上了嘴。 兰蔺很少笑。 要哄他笑,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很珍惜这一点点愉悦。 因为谢停舟今天早上提前给停驻在贝尔曼的官员知会的缘故,他们下来不久,几个官员就亦步亦趋地走近。 为首的正是当年那个给谢停舟办理户籍的官员,他看上去比之前要苍老很多:“兰蔺阁下,贝尔曼岛欢迎您的莅临。” 他说完,在斜前方带路,一边对着两人介绍道:“今日两位来得很巧,太子殿下刚刚从休眠舱之中醒来,我们把您要来的消息和他说了之后,他……表现得很高兴。” 兰蔺微微挑起眉,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谢停舟脸上。 他原本以为谢停舟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会保有着一点未曾消退的愤慨之意。 再不然,也会有一些忧愁和不悦。 毕竟,苦难带给人的与其说是成长,不如说是心口一块永远无法磨灭的、只要触碰就会感觉到钻心疼痛的疤痕。 它会终年不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猛地爆发出来,让人感觉到如潮水般袭来的毁灭性的疼痛。 但,谢停舟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平静。 他像是听见了一个事不关己、素未谋面的人一样,只是安静的望着兰蔺,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他似乎能够察觉到兰蔺内心的想法,压着眉梢,勾起一个很浅的笑容。 他们靠得很近,于是,谢停舟便有了机会,用那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兰蔺耳语:“我没事。” 那个官员也在察言观色,见谢停舟丝毫不为所动,面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他刚要开口再添油加醋一把,兰蔺的声音打断了他:“他人呢?” 官员到底还是惧怕贝尔曼岛屿的主人,察觉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不亚于是送死,顿觉一阵后怕。他战术性的擦了擦汗,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噢噢,太子殿下现在就在咱们举办宴会的公馆等待您呢。他说他可想您了,要好好和您叙叙旧。” 兰蔺有些诧异,问道:“你刚刚说,太子刚才从休眠舱里醒来。他现在还在用休眠舱吗?” 官员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兰蔺身边的谢停舟,才很小心地把视线转回来,声音压低:“是的……自从去年那件事情开始,太子殿下就一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器官容器,期间产生过好几次排异反应……以至于现在太子殿下的身体很弱,甚至不能承担起再接受一起移植手术的强度了。所以,现在才到休眠舱之中休养身体。” 他这么一说,兰蔺就明白了。 在他把原来太子准备当成器官容器的谢停舟救走之后,太子很不幸的没有找到合适的精神力标识替换者。 不仅如此,他还损失了身体健康……想必,现在一定很苦恼吧? 兰蔺轻轻的蹙起眉头,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他这么热情的想和自己“叙旧”,估计没这么简单。 兰蔺叹了口气,还没有接着想下去,就感觉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属于谢停舟身上暖洋洋的体温过渡而来,温度晕染上他的指尖,竟让兰蔺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错觉——好像和他握着手的时候,自己的体温也慢慢的升高,纳入了正常人的范畴。 谢停舟的嗓音很轻,带着淡淡的磁性:“阁下,没事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像是承诺:“我会保护你。” 兰蔺没有怕,只是觉得很麻烦而已。 现在系统006没在,他没有把握能够让自己的存在不扰乱任何世界线的发展。所以,他只能小心地、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影响太多。 他摇了摇头,反握住谢停舟的手:“不怕。” 公馆离机坪不远,官员在前面带路,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他们便看见了公馆剔透的玻璃落地窗。远远望过去,里面亮盈盈的灯光映衬得这幢建筑就像一个大型的音乐盒。 乐声泄出,光色流荡。 他们走进公关的时候,四周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原本喧嚣的笑闹声瞬间偃旗息鼓,留下一片尴尬的沉寂。 官员也尴尬的笑了笑,主动介绍道:“兰蔺阁下到了。” 兰蔺和谢停舟仍旧站在原处,两人身上的气质与这般奢靡繁华的场景格格不入,像是两个误入的外来者。 官员彻底尬住了。 他像是求救一般,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擦了擦额角的汗滴,对兰蔺陪着笑脸:“哈哈……看来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