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山声音带着释放过后的暗哑:“你快一秒。” “靠。”驰远乐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白的晃眼,“都怪你,没轻没重,打乱我的节奏。” 他摸索着将被子里的东西收拾起来,又摸了摸床单,还好,干爽的。 韩山坐起身:“我去扔。” “不用,愿赌服输。” “得了吧。”韩山瞥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穿衣下地,“蹦着去吗?掉路上怎么办?” “有轮椅呢……” 驰远坐起身,想把人娶回家当老婆的愿望愈加强烈,“山哥,你真体贴。” 韩山没应这话,拿起地上的垃圾桶,用身体挡着摄像头将纸划拉进去。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零星的巡房医护也渐渐消匿无声,整个监区医院门诊楼彻底沉寂下来。 驰远看着韩山走出病房,听到走廊值班狱警问话:“什么东西?” 韩山声音平静:“驰远吐了。” …… 驰远:“……” 病房里空气中躁动的颗粒全然沉淀,两双眼睛盯着天花板,暂时没有睡意。 驰远琢磨着跟韩山摊牌的事儿,可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没谱,等出去以后再说倒是保险一点,起码有可回旋的时间、或者操作的空间…… “驰远。”韩山出声。 “嗯?” “你大概……有几个会一起这么玩的哥们儿?”他似是随口一问,声音里带着释放过后的慵懒。 驰远愣了愣,处于松懈状态下的大脑一时摸不准韩山的意思,含糊道:“没,没几个啊……” “……”韩山睨着他的侧脸,捕捉到话里的闪躲。 他移开视线,半眯着眼睛没说话。 …… “你想说什么?”驰远犹豫了一下,转过脸来追问。 “没什么。” “……” “只是忽然觉得,有朋友挺好的。” 驰远笑笑:“你之前可能太孤单了。” “也许吧。”韩山默了两秒:“出去以后我应该试着多交几个朋友,或者像你这样的哥们儿。” 驰远心下一凛—— 那可不行! “为……什么啊?” “我觉得你说得对。”韩山闭上眼,“有的事两个人做确实比一个人有意思。” “!” 什么玩意儿?!驰远脑中警铃大作:“不是,你还想和谁一起做?” “嘘……”韩山声音里带上困意,示意他小声点,“我怎么知道,交朋友看缘分,你说的。” “……” “不早了,睡吧。” 驰远被事情走向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地偏轨搞得一头雾水,想驳斥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切入。 身边男人呼吸愈渐沉稳,窗台上的风信子静默无声,驰远看着那张深刻而恬静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 “晚安。” 真他娘刺激。 清早,韩山被屋里动静吵醒。住院这几天,他过去养成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被打乱,前几还眼睁睁看太阳爬上铁窗,今天就一觉睡到早饭时间。 墙边陪护床上,医生在给驰远换药,又戴上轻便的固定器,没再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粽子。 “骨裂愈合期间脚不要用力,回监区脚背注意保暖,待会儿让老白给你找个棉布袋套上。” “谢了。”驰远声音很低,大概是怕吵醒韩山,“监舍里有热水袋。” “那敢情好,外伤自己也注意着点,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 “行,先去吃饭吧,监区七点来人接你。” “好。” 医生交代完便起身,转头看了眼掀开被子起床的韩山,笑道,“醒了,恭喜出狱啊!” “谢谢。” 医生跟他寒暄两句,抬脚离开,韩山看向驰远,“你怎么这么早,晚上没睡好吗?” “不是,我今天会见,得提前去监舍等着。”驰远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先走呢,之前听他们说有的犯人天蒙蒙亮就被带出去了。” “嗯。” 韩山看着他,这一刻,即将出狱的概念忽然清晰起来,猝不及防的让人心间鼓胀。 昨晚他并没有振奋的难以入睡,甚至梦里还是在监舍,驰远换回到原来床铺,自己的床铺却换成了卢光宇…… “还能和你一起吃个早饭。”驰远站起来,蹦到床边,“去洗漱吧,我等你。” “好。”韩山眼神有些复杂,点头,穿好衣服出了病房。 驰远抬了抬眉梢,这又是什么情况? 早饭和往常一样,清汤馒头配一个小菜。 医院食堂不像监舍时间卡的那么严格,病人自己过来吃饭,八点食堂收菜前吃完就行。 驰远不像平时话多,他吃的很快,放下筷子看韩山一包心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除了龚小宝,我还没见过谁出狱一脸不开心的呢。” 韩山抬眼:“没不开心。” “开心笑一个。” “……” “驰远,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吧。” 驰远笑容微敛,眼神却是柔和的:“不放心我的事儿?” “嗯。” “……”驰远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别太操心了,医生不让你累着。” 韩山点头。 驰远念完那串号码,看了眼食堂墙上的挂钟,马上到点了。 “山哥,还有件事……”驰远似乎难以启齿,“想让你帮忙。” 韩山不假思索:“你说。” “我昨晚梦到一个故人,问我近况。”驰远垂眼拨动餐盘里的塑料勺子,“所以早上醒得早,我就跟值班台要了张纸,给他写了封信。” “要我带出去吗?”韩山问。 “对。”驰远看向他,眼睛里是韩山看不懂的内容,“不光是带,我还想让你帮我……读给他听。” 韩山眉心皱起来:“读给他?” “嗯。”驰远舔了舔嘴唇,“他说我的字不好认。” 韩山:“……” 那你为什么不写的工整一点…… “我怎么找他。” “不在市里,是一个村子。”驰远摸了摸鼻子,“你答应了?” 韩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驰远看得出其中嗔意,心又酥软起来,压着唇角把具体位置说了出来:“三庄镇大王村东边的雀儿山,山脚下有五棵柳树,中间那棵下面有一座小坟……” 韩山越听脸上疑惑渐深:“坟?” 驰远搓了把脸,“对,他是一个故去的人。” “……好,信呢?”韩山虽然好奇,但也没追问和驰远是什么关系。 驰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纸卷,用医用胶带封的严实。 监狱不允许出狱的犯人帮人往外带私信的,即便要带,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