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银菲心里紧张散去了不少,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外国导演在喊沈姜过去。 “导演叫我,我先走了。” 张银菲看着女孩挺拔的身姿,她眼里染上憧憬,无论是哪一处都让人心动不已。 沈姜站在雅克贝汉身边,听着他说的走位讲解。 “你在这里,然后专心给人做手术,剩下的就交给灯光师和摄影师。”贝汉动手整理了一下道具上的人造血浆。 江文茵把自己的珠宝首饰藏在衣服里,随后换上彩石的衣服从后门溜出江宅。 她生长在江南,即使不经常出门,也熟悉附近一带的地形,很快就找到了人力车夫聚集的地方。 “我想去车站。” 坐火车到琼州,最后乘坐渡轮抵达越南。 她买了一张包厢的车票,走廊里大多数都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难以描述的气味。 江文茵掩住鼻子,在列车员的护送下来到自己所在的包厢。 她拉开窗户的一条小缝,让空气流动进来,脑子里忍不住想着跟爱人相见的场景。 绿皮火车穿过一个又一个山洞,突然一个急刹车,整节火车晃了晃,差点被掀翻。 “怎么回事?”江文茵听到外面的哭喊声,不由得攥紧手里的提包。 悄悄拉开车帘,她死死捂住嘴,瞳孔放大,血液染红了整个世界。 年轻的女孩没有如愿到达琼州,火车在半路上遇到了空袭,江慎独派来的人找到了她,把她压回江宅。 【我至今也无法想象文茵在那天看到的场面,当一个人看到自己所在的国家正在被侵略时,有的人选择叛变,有的人选择逃离,有的人选择拯救。我的爱人无疑是后者。】 【文茵回到自己国家之后,我收到了三封信,第一封带着鸢尾花的香气,她充满信心地要与我重逢;第二封带着火药的刺鼻,她勇敢无畏地跟自己的同胞站在战场的前线;第三封带着草木的清香,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交流。】 【我永远爱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迪恩布拉德伯里。 “他们最后重逢了吗?”沈姜摩挲着书脊,扉页上有作者的签名。 “江牺牲后,遗愿是把自己的躯体沉没在红河。布拉德伯里死后,把自己的骨灰洒在红河。”贝汉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 红河是国际性河流,是中越的边境河。 沈姜心情沉重,杀青也没能让她感到快乐。 尊龍走上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如果还有来世的话,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嗯。” 尤利尔那边还需要补拍越南的戏份,沈姜一行人杀青后就返回洛杉矶。 “说起来是不是到圣诞节了?”沈姜换上一身浅灰色的毛衣,她看到窗户上面凝结一层水雾。 美国高中的寒假一般从圣诞节的前两周开始,假期三到五周。 “对,趁着现在改还来得及,可以在爱德华回来之前有个监护人的样子。”劳莫从电脑前抬起头他看着艺人在沙发上葛优躺,没有一点形象。 “还有一个月,不着急。”沈姜把手伸到沙发的抽屉底下,拿出一袋没拆封的原味薯片。 爱德华回来就看到屋里温馨忙碌的场景,他跟坐在客厅里的徐鱼溪打了声招呼,就来到厨房。 飞快地绕到女孩身后,捂住她的眼睛。 沈姜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她脸色平静地转过头,“你的脚步声太大了。” “好吧,本来以为可以吓你一跳。” 沈姜看到孩子脸上失望的表情,用手扯了扯对方的脸,“欢迎回家。” 少年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明天可以去游乐园吗?” “不行,我要去看医生。” “你哪里不舒服?” “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找心理医生疏导一下。”沈姜看着爱德华脸上的面粉,她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周末可以。” 吃过晚饭后,沈姜回房间洗完澡就钻进被窝打算刷蓝鸟,但是眼皮越来越沉重,屏幕在她眼里变得模糊。 爱德华在床上翻来覆去,每次换一张床他都要花两天来适应,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 ‘还是去楼下喝杯水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整个别墅的人都应该进入梦乡。 爱德华在开放式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喝完后把玻璃杯放到洗碗池里,转过身就看到客厅里桩着一个人影。 “嘶——” 他吓得差点叫出声,不过熟悉的身影让他没有立刻叫醒别墅其他人。 “怀特?” 爱德华走上前,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女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也失眠了吗?” 监护人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揉自己的脑袋,而是直挺挺地走向玄关。 “喂,你大晚上要去哪里?” 还穿着睡衣…… 爱德华察觉到异常,他套上外套,把沈姜的衣服拿在手里跟了上去。 “怀特?” 他把毛呢大衣罩在女孩身上,“这么冷的天气你不怕感冒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怎么了?”爱德华用温热的手掌捂住对方冰凉的脸颊,“为什么不说话?” 他端详着面前那张精致的脸,空洞的眼神使女孩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偶。 “噢,你是不是梦游了?” 爱德华恍然大悟,他牵住沈姜的手,“我带你回家。” 他发现女孩另一只手攥着一把尖锐的水果刀,“你怎么还把客厅里的水果刀拿出来了,别把手划伤了。” “来,把它交给我。” 沈姜呆呆地低下脑袋,看了看手中没有套刀套的水果刀,然后抬头看了看笑容温和的爱德华。 “唔……” 爱德华看到对方乖乖地把刀交到自己手上。 ‘哇哦,怀特梦游的时候好可爱!’ 他手痒地上手摸了摸看起来柔软的毛发,好像小动物。 “走吧,我们回家。” 他伸手拉了几下,发现对方静静地站在原地。 “你不想回去吗?” “好吧,那我们站在这里玩一会儿?” 高档别墅区的治安一向不错,爱德华倒是不用担心发生某些热武器案件,除非他们闯入别人家的院子。 他回过神,就看到监护人像一只小壁虎往邻居家的围墙爬去。 “嘿,好孩子不可以这么做。” 爱德华把当壁虎的沈姜扯下来,看到对方不开心的脸色,伸手抱住,“半夜闯入别人的庭院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沈姜缓缓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拖鞋开始新一轮发呆。 “鞋带开了?”爱德华看到拖鞋上两个小绒球散开,他不明白为什么拖鞋还要设计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