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轻轻放倒她,让她趴去枕头上。当裴海棠后知?后觉地?想起, 后背肌肤全露在外头,只残留几根什么?也遮挡不住的系带时,她拼命想换个姿势,譬如仰躺。 正?在这时,芭蕉扇再?次扇动。 阵阵小风拂过后背,带来了徐徐凉意,裴海棠舒服得发出一声低吟。 扭头瞥见朱少虞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她咬唇妥协了。 才刚过一更天?,见她一时半会睡不着,朱少虞边摇芭蕉扇边问她:“天?气?越来越闷热,明日我带你去深山里转转?那儿树荫浓密阴凉得很,你跟在我身边,还可以想让我猎什么?,我就随时给你猎什么?……” 裴海棠趴在枕头上摇头。 深山里确实凉快,清晨去时路上也不晒,可得回来吃午饭、歇晌啊,顶着毒辣日头往回赶……她怕晒黑了雪白的小脸蛋,果断不去。 扇了一会,朱少虞再?次确认:“真不去?” 裴海棠没了回应。 朱少虞扯下眼睛上的布条,探头一看,她已半边脸颊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睡容恬静,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海棠花,很美。 朱少虞笑了。 正?要躺下时,忽地?见她光洁的后背肌肤在月色中泛着白光,视线逗留好一会,然后朱少虞抑制不住地?俯下身去亲吻几口?,似乎抹了蜜,入口?香甜,直到睡梦中的她无意识地?扭动几下,红唇似乎不大高兴地?微微嘟起,他害怕打搅她清梦,才意犹未尽地?在她身边躺下。 这时,窗外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砸在石板地?上。 闷热终于散去,朱少虞把?芭蕉扇轻轻搁在床头柜上,拉起夏日薄被给她盖好腰腹,免得着凉。 ~ 次日清晨,秦傲雪命丧毒蛇的死讯,与?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同闯入裴海棠耳里。 “当真?” 早饭桌边,裴海棠用白瓷勺轻舀银耳莲子羹的小手顿住,抬头惊愕地?看向才从外头打探消息归来的翠玉。 翠玉面露惧色:“郡主,千真万确,昨夜侍卫就逮住了那条毒蛇,黝黑黝黑的,筷子粗,半丈长。经太医验尸,秦小姐确实被那条毒蛇攻击致死。” 裴海棠蹙眉。 上辈子秦傲雪虽说也命短,却是嫁给状元郎后生不出儿子,又蛮横跋扈不许丈夫纳妾,最?终惹了恶婆婆嫌恶,给一日日磋磨死的。 这辈子更惨,竟早早死于蛇毒? 为何两世会有差异? 裴海棠突然想起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心缓缓窜向胸口?,莫非是昨日下午秦傲雪当众羞辱了裴珍珠,让裴珍珠恼羞成怒,背地?里私放毒蛇一招致命? “翠玉翠竹,快,让侍卫进来检查一下咱们屋里是否有蛇。” 裴海棠心慌地?丢下白瓷勺,早饭也失了胃口?,起身张望四周。 翠玉没多想,只以为行宫依山而建,主子害怕深山里的毒蛇也流窜来了这,忙喊进一队侍卫,里里外外精细地?搜查两三遍,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翠竹则心细地?遣人去狩猎林寻了四皇子回来。 彼时,朱少虞正?兴致勃勃带着一个金吾卫中郎将合力追杀一头野猪。闻言裴海棠心中不安,他立即一甩马鞭,告辞归来。 “棠棠?” 朱少虞疾驰至小院门口?,跳下马,就大跨步匆匆往里头赶,玄色袍摆急剧飞扬。 “少虞哥哥。” 裴海棠心底有些慌乱,别说丑陋的黝黑毒蛇了,便是长得漂亮的无毒小蛇她一个弱女子也怕呀。瞥见朱少虞跨入月洞门,她本能地?从堂屋快步而出,一路飞扑过去,一身嫣红裙子撞入男人怀中,紧紧贴住他健硕魁梧的身躯努力索求安全感。 朱少虞低头,明显察觉怀中的人儿小脸发白。 他一只结实有力的铁臂紧紧环住她,另一只轻轻给她顺背,独属于他的温热体温,从其掌心一点一点透过来,让裴海棠发凉的脊背逐渐好转。 “不怕,我带回了强力驱虫药,蛇虫惧怕那种。” 朱少虞说着,让身后跟着的小厮将马鞍上带回的驱虫药交给翠竹和翠玉,很快撒遍了屋里屋外,整个院子里弥散开?淡淡药香味。 待她明显气?色好转,朱少虞直接打横抱她回饭桌边继续吃早饭,几个煎饺、半碟酸黄瓜、两块芙蓉糕、一碗银耳莲子羹,她小肚瓜饱了,他又亲自倒盏凉茶伺候她漱了口?。 “走,跟我去深山里打猎,中午给你烧烤吃。”她这状态,朱少虞不放心留她一人在这。 裴海棠心有余悸,也只想黏在武艺高强、一挥剑就能轻轻松松劈死毒蛇的他身边。 两人共乘一骑,带上几个侍卫出发了。 却在半途遇上了一桩热闹事。 两个贵妇在山路上撕扯、撒泼,巧的是,打人者是死者秦傲雪的母亲永平侯府侯夫人,被打者是状元郎的母亲顾夫人。 侯夫人扯着顾夫人衣襟开?骂:“好端端的,我家傲雪怎会被毒蛇咬死?铁定是你家好儿媳(裴珍珠)动了手脚……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是你们害死了她!” 昨日,秦傲雪联合顾夫人一块整治裴珍珠的事儿,观望台里的人全瞧见了,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秦傲雪一出事,侯夫人立马联想到是谋杀!奈何,裴珍珠躲在裴海棠的院子里不出来,借侯夫人几个熊胆也不敢去闹,只能逮住顾夫人这个始作俑者、兼裴珍珠的未来婆家闹。 “你个黑心肠的,不给我们傲雪一个交代,我就跟你没完……” 侯夫人疯癫似的闹起来时,状元郎顾宴听到消息,火急火燎策马赶了过来。显然,顾宴一通温文尔雅的劝慰丝毫平息不了侯夫人的丧女之痛。 越闹越不像样。 顾夫人岂是任人欺辱的主?最?后事件升级,成了双人对?打,彼此脸蛋抓花了,发髻也全扯乱了,珠钗“哐当”“哐当”坠落在小石子上发出脆响……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凑热闹的看客。 裴海棠和朱少虞骑马观望,裴海棠扭头看向朱少虞,故作惊诧道:“侯夫人怀疑,是裴珍珠纵蛇谋害的秦小姐?” 这可是谋杀罪啊。 啧啧。 裴珍珠这个白月光,真是越来越往黑里作了。 哪怕朱少虞已经解释过,他心头从未住过别的女子,裴珍珠更不是白月光。但是,鉴于上一世她是贵妃,裴海棠依然希望这一世的裴珍珠在他心头越黑越好,彻底杜绝她再?扑腾起来的可能。 朱少虞淡淡地?“嗯”了声。 显然,朱少虞对?裴珍珠丝毫不感兴趣,也不屑旁观这等烂事,圈紧裴海棠小腰,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 裴珏放蛇后,便一直留意着外头动静,他很快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