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的面容,还有端着水杯进门的,胡子拉碴的父亲。 父亲的担心是真的,他想,看来自己确实是他亲生的孩子。 “死小子你终于醒了,没死就给老子起来喝水吃饭,你休息好了,你妈才放心!”胡子拉碴的封源愤愤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他手边的桌子上。 好吧,他现在也没有那么确定了。 封修又改了心里的念头。 他没有说话,只微微朝母亲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用干哑的声音道:“让您担心了,母亲,父亲说得对,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小的人因为这三天,脸上的肉都瘦没了,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眼里的自责和愧疚能让人一眼看到底,却还要抿着唇微笑安慰为自己担心的人。 果然,母亲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让他乖乖吃饭。 然后面无表情地揪着父亲的耳朵出了门。 门关上,封修端起床头柜上父亲刚刚倒好的温水,慢慢喝着,隐约听见父亲还在骂。 “小兔崽子装的!他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小崽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老婆你先松手,你别听他挑拨离间……” 而封修就着这几句话,把一杯水喝完了。 那时候,封修并不知道自己在以后的某一天,会因为不知道怎么追求喜欢的人,被父亲放肆嘲笑,更不知道,他会和喜欢的人,也会成为父母这种让他嫌弃又羡慕的样子。 谁能料到呢? 会有一个人,以一种无比耀眼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一度让他惊讶,甚至实力比自己还要强,而自己,竟然会对这个人念念不忘。 有时候封修回想自己进入蔷薇斗兽场执行任务的时候,再看看牧小满现在的样子,都觉得世上的事情果然难以预料。 他们的第一眼,便是戒备与杀意的交锋。 这样的开始注定了他不会轻易忘掉牧小满,连封修自己都没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不自觉观察牧小满。 越是观察,他越是好奇。 栅小栏,抑或是牧小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次合作,基于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他们便互通了各自的……代号。 这是一个合理且安全的开始。 直到蔷薇斗兽场损毁,他背着大哥站在楼上的包厢,透过窗户,看她架着吴三白,带着大土,身后跟着一只双尾灰狼,步履蹒跚又带着坚定地,去了他告诉她的那条小道。 而架起吴三白前,她默默将六月用过的那条小毯子,小心地叠起来,装进大土的怀里。 这是一个有韧性有人性的人,封修想。 后来发生的种种,也证明了他的评价没有错,无论是在学校,舞会,还是战场上,牧小满都体现出了这样的品质。 蔷薇斗兽场后,他以为他们不会那么快再见面,谁知他刚踏进东江学院的教室,第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后排的牧小满。 他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她旁边。 封修就是想看看,昨晚还张口跟他说“东西涨价了,持腹肌照购买可打九九折”的人,今天会怎么面对他。 很可惜,牧小满的选择是遗忘联络器上的“狂言”,于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提这事。 直到他们在实践课上组队,封修再一次见识了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广的多样性。 他看着牧小满带着各组的臂章四处横跳,挑拨离间,三十六计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连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都能被她一脚踹下水。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与之为敌,封修想,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她刺一刀,还是防不胜防的那种。 令封修意外的是,校车上十万块买来的搂腰没让他有什么异样,回川山的树上,牧小满不经意凑过来的一句话,痒意却从耳根传到了心底。 那时的牧小满根本没注意到,她兴致勃勃跳下去搞事,身后,树上的封修正在不停揉着耳朵。 可能是从那时起,也可能是后来看到牧小满对战巨型蜈蚣,好像就是在那段时间,封修对牧小满的好奇变了性质。 这么观察着,观察着,慢慢地,封修也更清楚地了解了,牧小满隐在骨子里的疯狂。 别人可能会因为这样的疯狂而害怕,甚至恐惧,因为这两个字无站在褒义还是贬义,都不是一个能够跟美好沾上半点关系的词,它会让人联想到一系列不太好的举动或画面。 可当封修真正看到时,却觉得这样的牧小满很……耀眼。 即便他在外面是有名的封家天骄,他也还是会被这样的牧小满折服,封修想,她才是真正的天骄。 坚韧夺目,让人不知不觉,移不开眼。 直到现在,他也是如此认为。 “我们不用去看师父吗?万一她已经醒了,我们没有去接,会不会失礼?”封修站在牧小满身旁,垂眸望着自己被拉起的手,淡淡问着。 “前辈都说了,我们不准去打扰,再说,师父醒了一定会来找我的。”想到师父,牧小满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今年我们不回封家了,要是不去看望师父,那我们去找五十万?”封修又问。 “去找五十万?小满,把我也带上呗。”吴三白把手里的小毯子叠整齐放好,慢悠悠看过去,不怀好意地学了一句,“我们去找五十万啊。” “我们两个好不容易休假出去玩,你还想来当电灯泡?”牧小满牵起封修的手晃了晃,“自从薪火组织成了薪火部门,我一年到头唯一一次请假,还是为了去帮五十万抢地盘。” 谁懂啊,都是经历过腥风血雨洗礼的人了,最后还要回来继续东江学院的课程。 是什么让他们重新相聚? 是学习。 吴三白瞄了一眼前面站着的两人,撇着嘴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你去帮五十万抢地盘,谁知道五十万挑来挑去,选中了苍山异兽区,哈,你俩活该被苍山巨鹰和大嘴花追着打。” “我是不想惊扰到前辈和我师父,要不然我把那只鹰的毛薅秃。”牧小满不服气,“五十万现在也有地盘了,虽然不在苍山,但也很大。” 牧小满坚决维护逆子的尊严。 吴三白‘切’了一声,抬头扫视一圈,看到大土时眼睛一亮,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揽住大土的肩膀,“她俩孤立我们,不管他们了,咱们找小少爷一起出去玩。” 牧小满拉着封修,对着吴三白的背影远远喊道:“那我们可就走了,楚大哥和十八手里查的人你负责收尾。” 吴三白头也不回,狠狠比了个中指。 封修被牧小满带着走出三白等人的寝室,被握住的手在她掌心点了点,关切道:“你身上的伤……” 那场战争虽然过去,但带给他们的影响却没有完全消除。 早在那场战争之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