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梁倾觉得很丢脸,恼得去打他,又被他拖进怀里。她仰着头,下巴搁在他颈窝里,细细平复。 “小瑶跟我说了,说济和前些日子来江城做交流,来了第三医院,来的专家团队里有精神科的医生,还给我妈做了单独会诊。”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是我大嫂,在医院里受他们院长器重。我也是托了她才递了句话。” “上次梁可儿看病,也是托了她?” “是。你不要有压力,我大嫂是医生,医者仁心,就算并非有你我这层关系,这个忙她也会帮的。” “代我谢谢她,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再当面感谢。” “你会与她投缘的。” 梁倾撑起身,把睡裙套上,又歪进周岭泉怀里,戳戳他肩膀,说,“说起来,你这边的亲人也并非都是凶神恶煞。我看岭玉就很好,与你也亲近。” “是。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很多从前的事情她不记得。” 周岭泉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说:“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做梦了。我听见你喊了句你爸爸的名字。” “是,最近经常梦到他。清明节我打算回趟望县,给他挂个坟。” 她空了一会儿,又说,“周岭泉,我虽然没见过你北城的家人,但多少听你说过一些,也能理解你的矛盾...” 大概蒋家之于周岭泉就如梁坤之于梁倾 —— 无法用理性注解,或者以得失衡量的亲人符号,哪怕后来总充斥矛盾和失望,哪怕爱总有所保留,但也曾在生命之初给予他们温暖。 她理解他。 “但我好庆幸,你我都还有爱的能力。你对我,岭玉,小瑶和行舟,还有陆析,都是很好的。我知道这不是源于风度或是假装。” “到底是文科生,夸人还带这样拐弯的。” “不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 周岭泉伸手抬了抬她下巴,低下头与她接吻。 作者有话说: 后面不会有大虐的。 第74章 课程 转眼便到了六月底。 这半年未有多少稀奇事, 生活趋于稳定。除开工作便是尽量与周岭泉抽空见面。有时在港城或者北城,有时则寻个中间地碰头。 她以前不理解何楚悦,现在才意识到, 人在爱中, 跋山涉水并不觉得疲惫。 期间,周岭泉也陪她回过两次江城,林慕茹见好, 林韬的粉面馆搬迁到了市中心的位置,生意也是更上一层楼, 社交媒体上的江城旅游攻略里还常常会出现林记粉面馆的名字。 自此, 林小瑶算是坐实了餐饮业‘富二代’的头衔。 较有说头的事情只有两则, 都与工作相关,一是梁倾年中之后顺利晋升,公平起见,所里对律师的薪水框架进行调整, 国内持牌律师的薪资与HK track靠拢, 于她在收入上是更上一层楼;二是六月中旬杨峥南正式递了辞呈, 行将去留学, 中间这两月则打算和父母去西藏新疆自驾游。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他当初本科毕业时就已经手握了美国几所顶级法学院的offer。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选择前者,而是选择了荷兰知名的国际公法项目。据他说动机是今年的几个项目碰巧都涉及了国际争议解决,参与之后他发现比起纯交易性质的工作,他可能对这些更加感兴趣。 至于周岭泉那头, 梁倾向来抱着不过问的态度, 不过年初以来周岭泉在董事会坐稳了位置, 收拢了周家一派的大小股东, 从大小港媒的见报也大概知道 —— 他与周绪涟分庭抗礼的趋势愈发明显。自然, 忙碌程度比起从前也是更上一层楼。 这两月他们见面多是梁倾迁就他的时间。不过好在所里对梁倾的工作能力满意,得知她有个在港城的男朋友,于是但凡有港城的出差机会,都能给她作安排,偶尔延长几天在香港办公室远程工作也不是难事。 杨峥南的送别宴过后,大家商量着要找个三里屯的酒吧序摊,梁倾前夜熬了个大夜,实在疲劳,便打算先行回家休息。 她在餐桌上告别大家,出门等车。 周五晚上等待时间长,她与周岭泉闲聊,后者问她九月底的工作安排。周岭泉生日在九月,两人计划着休假一周,去欧洲旅游。 一个凉爽的夏夜,梁倾低头看手机时表情柔和,杨峥南见这一幕,不自觉放慢脚步。 记起许久之前港城printer的大会议室,夜深人倦,他恰好抬头,看见梁倾正望着窗外的圣诞树发愣,也是一种相似的柔和的表情。 直到他站定,梁倾才抬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也是等滴滴的人呢。” “我来送送你,周五晚上车不好打。” “哈哈,别搞得这么煽情,不是和Jess说好了,等你旅游回来,咱们再聚几次。” 杨峥南笑笑,望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梁倾主动说:“好啦好啦,拥抱一下,大山大河,大好前程都等着你呢。” 两人伸出手礼貌克制地拥抱。友谊与懵懂情愫都在这个拥抱中作结。 梁倾拍拍他说:“多谢你,若不是你的缘故,我也不会来KC,就算来了,大概加班起来也没有这么开心。” 回程的路上,手机相册提醒,去年六月的照片,梁倾一看,原来今天竟是她入职一周年。杨峥南离开意味着她在KC真正称得上好友的人又少了一个。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工作场上尤其。 她不禁想到南城,徐悠,陈之越,宋子虞,张佩宜,方建,简直恍如隔世。 她离开后的小半年三人的小群里还算活跃,后来日子久了,渐渐联系也就淡了,朋友圈来看徐悠似乎换去了港城工作,宋子虞的环球旅行还在进行中,最近从美洲辗转到了大洋洲,正在澳洲北领地看Uluru大石块。 张佩宜的微信号似乎停用了,梁倾借着逢年过节,也曾试图与她联系,都是无果。 她正坐在后座吹风想些心事,倒接到了一通贺灼的来电。对方说这周末来P大开会,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见。 梁倾自然答应下来。 - 次日也是个好天,她们约在城西见面。 初次认识贺灼时她不过二十出头,如今迈入了奔三的行列,贺灼却还是老样子,身型挺拔精干,表情沉稳柔和,一种含蓄的力量感。 这些年兴起了女性权利和力量的概念,更多的事业型女性开始成为各大电视节目的嘉宾。每每触及这个词,梁倾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贺灼。 两人在街头碰了面,贺灼提议去附近一家北城知名的包子铺边吃边聊。 并肩而行。 “我也学你们年轻人,赶个时髦。”贺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