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面前。 此时,段锦抬头看了看正在认真干活,因为知道他在看书没有开口说话的张富一家四口,又低下头去认真做课业了,同时很清醒的认识到,如今他能这般轻松,全是因为他夫郎很会赚钱,作为相公的他似乎也得更努力一些。 段锦在脑海中盘算,他或许可以去同赵夫子商量一下,能不能让他在取得童生资格之后就去考秀才,毕竟童生只是取得了考场的入场券,但是考上秀才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科举的路途,并且和其他读书人开始有区别。 段锦做出了决定,却没有马上行动,他得先和林洛说一声,然后才能去问赵夫子。 当林洛听到段锦的决定时,他还有些诧异,甚至于有些困惑的看着他,先是问了一句,“要是你考过了童生就去考秀才,你能考得过吗?” 段锦想了想点头,“毛县令说过我可以的。” 赵夫子虽然从未说过这种事,但是县令和他聊天时,时常和感叹他的天赋,说许多读书人定会羡慕他,这般小的年纪,学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有如此的造诣,肯定是能一次性就过的。 林洛看着认真的段锦,没有直接拒绝,虽然两人早就说好了的,考学之事慢慢来,但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现在孩子要上进,林洛完全没有办法说不让他上进。 林洛只是看着段锦,再一次询问,“你真的想好了。” 段锦点头,表情认真且严肃,肯定道:“我想好了。” 他觉得他可以考一个秀才,取得一个秀才功名,之后再好好的学习数年,再考取举人,这样既不会风头太盛,也能给家里庇护。 林洛看着认真点头的段锦,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头一次去拜访毛县令时,他朝着两人说的那句话,又问了一句,“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能阻止你,只是毛县令头一次说的那话,我还是有些介意,我想要你去先问问赵夫子,问问他你能不能去考,我们再做决定可以吗?” 段锦略微思索,认真点头。如同林洛不会怎么拒绝他的要求一样,他也一般不会去拒绝林洛的要求,更何况是这般正当的理由。 两人说好,然后约定好了时间,上了赵夫子的门。 今日休沐,赵夫子在家里练习习作,没有想到段锦竟然带着林洛上门了,这让他有些疑惑,却还是让夫人将他们请了进来。 段锦和林洛进门,赵夫子正在写最后几笔,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让他们现在旁边坐着等等自己。 段锦和林洛自然依言而行,乖乖的在旁边落座。 林洛还是第一次进赵夫子的书房,他看着屋子里内的陈设摆件,觉得这里面装饰得古朴大气,看起来格外有书卷气息,让他都想要按照这般的样式给段锦准备书房。 在林洛观察期间,赵夫子收了最后一笔,随即抬头看向两人,淡声道:“今日该是休息的时候,你们也该在外面玩耍,为何来我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林洛的错觉,他总觉得赵夫子这句话里有话,仿佛在暗示他们平日里都在外面玩似的。 段锦见赵夫子得了空,从容不迫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赵夫子行了一礼,方才道:“夫子,今日我和夫郎有一事争疑,所以来请夫子解惑。” 赵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段锦,再看看有几分忐忑的林洛,笑道:“你们两小夫夫的事,如何需要我这个做夫子的来出面,这岂不是个玩笑。” 段锦又做一礼,方才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要尽快考取功名,想着童生考完之后就考秀才。” 赵夫子脸上笑容停顿了几瞬,最后道:“黄口小儿,想的倒是好。” 段锦见赵夫子虽然笑容不在,却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觉得他狂妄,便继续道:“但是我夫郎忧心我。” 赵夫子疑惑,“如何忧心,你这般年岁如果能考上秀才,他该是开心才是。” 段锦抬头看向赵夫子,继续道:“因为我们头一次去拜访毛县令时,毛县令曾与我们说,年少成名不是什么好事,不希望我出风头,还说若是有疑惑来问夫子。” 这下,赵夫子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林洛在旁边看着,他觉得赵夫子看样子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恼怒,反而像是因为回忆起的东西太过于沉重,所以生不出丁点喜悦的心思。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外面的秋风吹动着,打在干枯的树叶上,弄得哗哗作响。 赵夫子先是看了看林洛,再看了看段锦,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叹气道:“我很高兴,你很谨慎,你的夫郎也很敏锐。” 段锦抬头盯着赵夫子,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 赵夫子却是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免得你自己鲁莽,反而伤了自己。” 段锦看着赵夫子,神色认真。 林洛也觉得赵夫子这下似乎是有什么要事要说,也连忙坐直了身子,朝着他看过去,同时竖起了耳朵。 赵夫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虚空,缓缓道:“你别看我如今只是个童生,其实我以前已经考过了举人,差一点就是能当官的。” 段锦面色平静,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波澜,带着几抹深思。 林洛则是震惊。 赵夫子继续道:“我出身书香门第,家里略有几分薄产,七岁便过了童生,十三岁考了秀才,十九岁考了举人。” 这次段锦是真的吃惊了,他抬眼看向眼前年迈的赵夫子,不敢相信他曾经有这般辉煌。 平日里严肃的赵夫子,此时说起过往的荣耀,也不带任何的情绪,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甚至看着段锦吃惊的样子,戏谑道:“怎么样,你也想不到我曾经是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吧?虽是比你差了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段锦有些紧张,拱手作揖,“学生不敢。” 赵夫子被段锦这幅诚惶诚恐的模样逗笑了,可是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继续道:“当年的我可谓是意气风发,我觉得我是个天才,我觉得这世界上旁人都比我差的很多,我也觉得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我在书院里结识了不少人,其中有家世好的,也有家世不好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和我脾性的,但是怪就怪在,我那时候太张扬了,也太不懂得收敛了,得罪小人,以至于后面被陷害科举舞弊,直接剥夺了功名。后来偶然有幸,几经颠簸,我才在这里定居。” 段锦有些错愕,想问又不敢问。 林洛更震惊,他没有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赵夫子,竟然身上也有这般传奇的经历。 赵夫子看着两人的表情,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段锦,你是不是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