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步。” 擦身而过的瞬间, 安托的神色微变。 平时他不会忍耐不住脾气, 但周围的同僚神色中的同情或嘲笑, 像是点燃引线的邪火。 他几乎是不管不顾地低声道, “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大家都看着呢,上将不给我留点面子吗?” 西泽倏地停住脚步,军帽下熔金的眸光锋锐如刀,刺得安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上战场的时候,敌军也会给你留面子吗?” 周围的军雌瞬间噤若寒蝉,下意识立正挺直,十分熟练地跟着听训。 安托的神色青一阵白一阵,但一声也不敢顶撞。 “不要把训练当成训练,要把它当成真实的战场,我说过多少遍?!” “你有多少条命可以支撑你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花架子,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 “少和那些奢侈腐败堕落的草包打交道,你最近状态越来越不对了。” 以最后这句话做结,西泽将安托扔在身后,走出了训练场地,一抬眼就看到观众席上头发花白的雌虫。 “老师。” 他眸底露出笑意,神情十分恭敬,“您怎么有时间过来?” 被敬称为老师的雌虫语带感慨,“你啊,还是这么严厉,这么对你手下的兵,不怕他们造反?” 西泽低声解释道,“您知道的,训练时心慈手软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残忍,我必须尽最大能力,保证他们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 雌虫却挥了挥手,看向场地内明显怄气的年轻军雌。 “你和艾德卡都是我的学生,我还能不了解他吗,张扬骄傲惯了,心气比天还高,不过没有坏心眼的,你平时就让让他吧。” 西泽抿了抿唇,还是妥协道,“……是,您放心。” …… “上将,有虫找您。” 西泽回头,看见训练场门口处站着一个雌虫。 虽然距离稍远,但还是能看清雌虫有着和他一样的发色。 “解散,自由练习。” 他脸上的表情淡下去,解散了部队之后径直往门口走去。 “有什么事?” 西泽神情漠然,慢条斯理地脱掉白色手套塞进口袋,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那个雌虫。 对面的雌虫同样白发金眸,长的发尾系在脑后,身着贵族的华贵服饰,他的眉眼和西泽十分相似,但比之多了几分和煦温柔。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他低声埋怨,语气却仍然柔和,“你好久没叫过我雌父了。” 西泽根本不接他的茬,等了几秒没有下一句就直接转身,“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 “这个给你。” 兰斯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旧的怀表,它表面的蓝钻已经全部掉落,显得破烂又坑坑洼洼,表盖隐约可见几笔镌刻的痕迹。 “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这个吗?还说这是你的幸运礼物,雌父好不容易从你雄弟的杂物间里翻出来……开战的时候你拿着,说不定能带来好运呢。” 西泽睨了一眼那块小破烂,本想讥讽什么,但话到嘴边就一阵疲惫,根本懒得开口了。 “别再来找我了。” 见他毫不留情就要离开,兰斯神色微变,但仍然笑道,“我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不要的话就让它被清理掉好了。” 砰—— 训练场的门在眼前重重关上,雌虫徘徊了一会,还是弯腰放下东西走了。 过了好半晌,那扇门又被推开,西泽的身影出现。 他轻啧了一声,眉心拧起似乎很犹豫,但最终还是将椅子上孤零零的小破烂捡了起来。 …… 早已模糊的久远记忆翻涌而起,又在精神图景搅动的风暴中被碾为湮粉。 他在极痛的撕扯中匆匆窥见一隅,才惊觉原来一切苦难早就有迹可循,而非一朝一夕的颠覆。 辽阔雪原上狂风暴雪不止,将地表的狼藉毁坏得更加彻底。 唯独一座小屋被保护在风暴眼中,窗下的小灯被吹得咔哒咔哒响,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它散发着熟悉的柔软气息,荒诞又突兀地立在那里,坚定如海浪中屹立的灯塔,引领着这场毁灭与新生的颠覆与重塑。 …… 哗—— 滚烫水流从花洒中喷出,耶尔把周围的墙壁和地板都淋了一遍。 直到暖热的蒸汽充满浴室,将空气中的冰冷融化,他才调低了水流的温度,慢慢将西泽的身体浇湿。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刚刚把雌虫捡回来的时候,好像他也是这么冲洗的。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心情谨慎而陌生,现在却满腔隐忍不发的冰冷怒意。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心情回应脚边蹭来蹭去的小东西,毫不留情地调转花洒,冲刷着雌虫的脸和头发,让他猝不及防咳呛了几声。 “……咳咳……唔!” 水流被雌虫抬起的小臂挡住,一线朦胧的金色终于有些艰难地亮起,像是刺破淋漓的水雾的微光,蓦地烫了耶尔的心尖一下。 终于醒了。 庆幸和后怕的心情汹涌而起,一时间将愤怒都掩盖了下去。 他的手抖了一下,花洒喷出的水流偏移开来,后知后觉半边身体都有些脱力。 “咳……雄主?” 西泽在暴烈的剧痛中睁开眼,只觉每一寸血肉都在碎裂和重组,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和抽搐。 眼前仍然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黑,但游走的精神力将浴室的一切都成像到脑海中,身前站着的雄虫轮廓清晰,只是到底还是看不清神情如何。 但精神力末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和恐慌。 还有占据绝大部分的,浓浓的担忧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难以忍受的疼痛居然变得驯服。 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上,让西泽忍不住从喉间挤出断断续续的笑意,“雄主……” 他张了张嘴,勉强用气声道,“……别生气……” 耶尔瞳孔微缩,握着花洒的手下意识收紧。 下一秒,他冷脸将水流调到最大,冲过雌虫敏感的腰侧和双腿之间,刺激得西泽低低叫了一声,蜷缩起身体抵挡。 冲了好一会,直到雌虫半阖着眼睛,几乎要再次昏睡过去。 耶尔才将花洒“砰”地扔到地上,抓住雌虫的衣领把他扯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几个字几乎是在齿间被咬碎了挤出来的,在此之前他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西泽说话。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炽热的鼻息交错相融,几乎不分彼此。 耶尔垂眸看进雌虫眸底,仿佛在看一扇百般敲击却从未对他敞开过的门扉,愤怒和无力此消彼长。 “好好养伤,这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