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重光摸了摸她的头发,化作乌鸦飞到雪凤旁边,扭过头来看了看她,和雪凤一起消失在她眼前。 送走了哥哥,朝曦想起受伤的玄度,化作小乌鸦飞进石殿。 殿中烈焰腾腾灵力翻滚,朝曦甫一进入,猝不及防间差点被炽烈的气浪掀出来,所幸她是拥有太阳真火的金乌,要不只这么一下就足够让她灰飞烟灭。 她忙化作人形稳住身子,往殿中一瞧,玄度一身红衣黑发飞扬,闭着眼睛在修炼,但看他身旁的焰浪,那灵力居然是从他体内向外扩散。 朱雀飞在穹顶上,双翼扇得很慢,垂头耷脑,一副虚弱的模样。 朝曦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左右一看,发现她师父不周就在不远处,靠近他问道:“师父,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不周愁眉苦脸:“散功。” “散功?为什么?”朝曦从未听说过散功,但要理解字面意思也不难。 不周自责道:“上次小白大战岩冰,应龙和朱雀都受了伤,但朱雀伤得更重,所以应龙太阴真火的冰寒之毒反噬,靠你的血才成功将冰寒之毒压下去,让朱雀和应龙回到平衡状态。旧伤未愈,这次应龙再受重伤,朱雀的火毒反噬,他必须散去部分朱雀灵体的修为,使朱雀与应龙再次恢复到平衡状态才行。都怪我,不该那么多事,去将你哥哥带过来的。” 朝曦反应了半天,才搞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玄度虽有应龙和朱雀两个灵体,但因为两个灵体一个极寒一个极热,所以必须维持两个灵体的能量一致,玄度才能没事,如果一个灵体因为受伤破坏了这份平衡,玄度就会受到另一个灵体的反噬。 那谁能保证在战斗中两个灵体受伤程度完全一样呢?若不能保证,那玄度岂不是经常要受到这种因灵体能量失衡而引发的反噬痛苦? 朝曦扭头看向玄度。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他是白衣白发的模样,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他白衣白发清冷却温和的模样,导致她看他这副黑发红衣的模样总是不太习惯。黑发红衣的他,眉目太过鲜明,显得有些凌厉,红衣太过耀眼,显得不够温和。 但不管如何,他是因为救她哥哥和保护她才受的伤。 “师父,殿下好像很痛苦的模样,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帮助他?”朝曦问不周。 不周摇头:“我是风,最多能吹吹他给他降点温,但是在这样的火势下,吹他等于帮倒忙。” 朝曦看了下被烈焰包裹的玄度,尝试着伸出一只手,将他外放灵力化作的烈焰全都吸过来。 居然真的能吸过来。 玄度感觉到了,睁开眼看了朝曦一眼。 “诶?乖徒儿,你真的能帮到小白,快吸快吸,不然待会儿他又要被烤焦了。”不周惊喜道。 朝曦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下,开始专心吸收玄度放出来的灵力,然而才吸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周看玄度身周重新腾起火焰,不解地问朝曦:“怎么不吸了?” 朝曦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小脸涨得通红,豆大的冷汗沿着她的额角往下流淌。 她感觉自己的内丹快要爆炸了。 玄度外放的灵力太过精纯,和上次他修炼时散逸在殿中的灵力完全不一样。她不知深浅,一下子吸了太多,导致她原本就不空虚的内丹过度吸纳,完全超过了容纳极限,那感觉,好像下一瞬就要爆体而亡,痛苦至极。 不周见她小脸通红不停地流汗,还以为她吸了太多火热的,在她身边吹来吹去想给她降温。 朝曦实在撑不住,呻i吟一声就要倒地,一股力量突然钻进她体内,从她撑得快要爆炸的内丹中引出一大股灵力,顺着她的经脉在她体内游走起来。 她经脉细弱,哪经得起那么大股的灵力游走,几乎是被强行撑开,这让一向痛感微弱的她竟然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她在剧痛中惶然抬头,发现是玄度向她这边伸着一只手,在帮她疏导体内的灵力。 可真的是太痛了,痛得让人头脑发昏,连自己都这么痛,那为她承担伤痛的哥哥,此刻岂不是如受酷刑一般? 她想求玄度停下,抬眸一看,玄度雪白的脸颊上隐隐透出火焰的色泽,英挺长眉微微蹙起,显然正在极力忍受朱雀火毒反噬之苦。可即便如此,他还分出精力来帮她疏导快要爆体的灵力,她又怎么能仅仅因为痛,就枉费他一片苦心? 她咬住嘴唇,忍受着剧痛沉下心来,努力配合他的引导让灵力在自己细弱的经脉中艰难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完成了一周轮转,灵力重新回到了她的内丹中,而她的内丹,却不似方才那般饱胀得快要爆裂了。 他的力量收了回去,朝曦大汗淋漓,近乎虚脱地停了下来。 不周刮到她面前,与她面对面,语气紧张:“小乌鸦,你没事吧?” 朝曦摇摇头,道:“殿下帮了我。” 不周看了看重新被烈焰淹没的玄度,对朝曦道:“要不你先出去吧。” 朝曦再摇头,她方才发现,之所以灵力顺着撑开的经脉轮转一周回到内丹中时内丹不再觉得饱胀,那是因为,这股灵力似乎变得凝实了一些,不像未经轮转的灵力那样松松散散占地方。 灵力这样在体内轮转就能变得更凝实?她决定再试试。 第34章 昆仑虚太荒神殿,洛仪令神侍带灵晔长老他们下去疗伤,扭头看向一旁的擎澜,问:“你伤势如何?” 擎澜面色阴翳,道:“还能坚持。玄度那个野种目无法令打伤灵晔他们一行,难道就这么算了?” 洛仪叹气,道:“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他好歹是我们的四弟,你总是野种野种地叫,岂不是连我们自己也一起骂了。” 擎澜道:“他怎么能和我们相比?他出生时父亲在疗伤,没见过他,更没有承认过他的身份,谁知道他是不是父亲的儿子?姐,我看得出这场大战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要收拾他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洛仪道:“他的事母亲曾有指示,一切等她为父亲疗伤出来再说。” “为什么?就因为他母亲和我们的母亲是姐妹?” 洛仪颔首:“母亲重姐妹之情。” 擎澜觉着不可理喻,道:“母亲重姐妹之情,那怀姜对母亲有姐妹之情吗?她若有,她还勾引父亲?要不是为了救她,父亲也不会只身去赴魔神之约,以至于身受重伤。你忘了那段时间母亲有多痛苦了吗?”说完,他沉着脸转身离去,乘坐英招离开了太荒神殿。 洛仪目送他离开,坐在神座上沉思了片刻,带着侍女回了云渡山。 冬季的云渡山,莽莽山林银装素裹。 洛仪缓缓漫步于静谧的山林间,身后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