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意的事情摆在眼前。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难说清来源，但却在听闻奥丽芙要离开这里那时起就愈发明显。 离开，一个不怎么美妙的词。 这个词总依稀被道尖锐的高音调声音刻意提起重复，像是幻觉那样、时不时地就在他耳边播放萦绕，即便堵着耳朵也还是能够听见，要比耳鸣还要恼人和难治。 只是离开哥谭去上大学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又不是全年都必须留在学校里，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又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而且还有手机这种电子设备。 但直觉却隐约告诉他，奥丽芙离开哥谭去的地方远比预想的远，甚至可能都不会回来。 那道虚无且尖锐的声音也在跟着应和。 他问起过奥丽芙她居住和要上学的地方是哪里，但她却说不出具体的名字，再怎么回想也只说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人类区]，很奇怪的词，甚至都没有像是[哥谭市]这样更精准一些的名称。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谭以外还有哪里？ 突然就被卡在小学毕业前辍学的教育背景哽了一下。 他决定把这方面重新捡起来。但这个问题的重要程度略显不同，所以在着手开始更系统全面的学习前，他选择了更直接一点的方式。 比如说网络搜索。但是界面一片空白。 再比如说问人。 那个据说是奥丽芙妈妈的哈莉似乎是正愁没地方去，在餐厅遇见过后很是自然顺势地就跟着过来了。 听见奥丽芙喊她妈妈时，双手插兜骂骂咧咧中的罗曼卡住，表情有和布鲁斯同款的微妙。 好在这个误会很快就被解开，只是因为她们长相和气质相似才被一时弄混。 但这给了杰森些奇怪的亲切感，所以在和哈莉擦肩而过时，他想了想，还是停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哥谭市以外还有哪里？ 对方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先是数到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清楚的大都会，然后彻底停住，回忆了半分钟，带着自信坦然的骄傲笑容跟他说然后就不知道了。 杰森顿时找到了那莫名亲切感的来源。 这个可能也是个笨蛋。 但再去问其他人，帮派的其他成员、再或者是街上的路人，所给出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在摸摸脑袋后反问[不就只有哥谭市吗？]。 或许不是，他的记忆里有个朦胧的画面。 是个一片漆黑的世界，就那一处有灯光。 但那似乎并非哥谭。 实在感觉奇怪，他还是准备再去问问奥丽芙，但前进去找的脚步缓缓停下，被一颗突然从前方飘过的红气球吸引。 周围瞬间就寂静了下来，廊道空旷无人，就只剩下了这一颗鼓囊囊的红气球。 一只惨白的手从昏暗中探出，拽住了气球下面延伸的白色丝线。 不止是这一个，小丑的手里还抓着一把五彩缤纷的气球。 其中那个绿色的和他手上的绿灯戒指呼应，最为亮眼。 红色，绿色，黄色……排列在一起。 小丑裂开红艳艳的嘴唇，他的脑袋里也终于浮现了那时刺耳的叮咛：“她这次真要离开了，嘻嘻。” “不可能，她还要在这里找人。” “如果她马上就要找到了呢？嘿，你们搭档不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吗，现在你的差不多解决了，然后就该联手找杰森了吧。找到了的话她还是会离开，迟早的事情，所以我帮忙让这个进展提前了一下。” “我就是杰森。” 多可怜的发言，让[它]表情微征，摇头否定：“你不是。你不仅不是那个杰森，你也不是这个杰森。很难理解吗？那我来给你讲些你无法知道的事情吧。” “哥谭的外面有什么？大都会，然后呢？说到底这里究竟是哪里，东欧外交宴会，但东欧又是哪里？” “不完全的世界，不完全的设计，不完全的你。谁是杰森·陶德，杰森·陶德又是谁，是你吗？不，不是你。” “你只是他的仿品，一个没有灵魂的仿品。” “那个杰森遇到了他的小丑，小丑是我吗？不，我是另一个。不相同，但我更特别一些，我能给你看看那些本该发生的事情，那个正品杰森的一生。” [它]的话不间断，没有给出打断的空隙。 但忽地，[它]自己停下了，与之一并看向门外。 门外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奥丽芙。 进入游戏就从哈莉那里收到了说杰森在找她的消息，这种新手指引NPC再次出场的感觉让人怀念。 尤其是这个模样充满了亲近感。 本来还在为某个事情感到为难，再度和哈莉碰面，奥丽芙竟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没立刻去找杰森，而是继续站在哈莉身边，试探地和这位NPC发出委托请求：“如果我不在这边了，能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杰森吗？” 总感觉他身边的几个大人都不靠谱，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其中。 或许是平淡的生活太过无趣，哈莉很爽快地就接受了这个小请求，像是找到了什么新乐子。 门忽地被推开，当事人从中走出，越听越觉得这话透着不妙，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们不是搭档吗？ 限时半个月的搭档体验卡？ “因为我要离开了啊，而且罗曼先生那边太不靠谱了，”奥丽芙牵着哈莉的手朝他挥了挥，觉得这位很可以，“怕你孤单，这段时间把我这里的妈妈借给你。” ？ 借给他使唤他吗？ 其中需要被照顾的究竟是谁啊？ 看出了杰森眼中的不信任，奥丽芙握拳，尝试给她说好话：“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而且如果你觉得自己心理开始不健康，你可以去找前心理医师哈莉求助！” ……等等，她的从医资格证不是被吊销了吗！ 这句他是替蝙蝠侠问的。 不行，一旦开始跟她细究这个问题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怪圈，进而被别开话题、岔开他们正在说的。 攥了攥手，在沉默和犹豫了一段后，他的嘴唇动了动，想再问些什么。 游戏世界忽地波动。 骤然的卡顿和闪屏愈演愈烈，四周场景随着浅淡消散，迅速黑屏。 奥丽芙被卡回了登录界面。 突来的强制下线让她有点发懵，下意识反应地去点击那个登录游戏的按钮。 它弹出了新消息：[检测游戏内出现bug，紧急排查处理中！修复总时常约1-1.5个工作日，预计周六0时完毕，期间论坛功能可正常使用。给您造成不便十分抱歉，开发商已怀抱歉意技术人员祭天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