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什么别人都没捏过的东西吗?”司祯随口嘟囔着。 小佘年身板更直了是一点:“狐狸。” 他没有看司祯,手里在捏千篇一律的东西,他捏了一个小猫。 小司祯靠过去:“什么?” 小佘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这是一种和暴躁不同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同桌的靠近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他吸了口气,挤了挤没多少的勇气:“狐狸。” 小司祯狐疑:“你怎么不捏?” 这种好点子,他有不自己用,轮得到她? 小佘年又把勇气挤了挤:“太难。” 言简意赅,看起来真的很高冷。 小司祯恍然。 确实,狐狸那种东西,班级里的小朋友根本不可能见过。 但她不一样,她梦到过一只狐狸,还是九条尾巴。她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毛茸茸。 小司祯哥俩好地搂住小佘年的肩:“既然你觉得太难,那我就捏狐狸了啊?” 为了不让邓一凡那个讨厌鬼听到,司祯用了很小的声音,也就靠小佘年更近。 小佘年手一抖,猫猫头被捏歪了一半。 他垂眸看自己手里的慵懒猫猫头,假装无事发生:“好。” 小司祯最后捏出了一只相当漂亮的狐狸,九条尾巴轻巧灵动,算不得活灵活现,但对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来说,已经是最好了。 小佘年在看到狐狸成品的时候,有些呆滞。 她捏的狐狸,怎么…… 怎么跟他一样啊。 司祯对此一无所知,高高举起她的狐狸:“真漂亮喂!” 佘年手里的猫猫又歪了头。 她说他好漂亮…… 演讲比赛的观众席,司祯把自己的小板凳晃地噔噔响,对着小弟张乐乐愤愤道:“那只很好看的,被老师表扬的狐狸,被邓一凡捏坏了!他就是故意的,被以为我不知道。” 小司祯看着台上的邓一凡:“弄坏了我的狐狸,他永远都别想当第一了。” 小佘年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他把书包放在腿上,略微抱在怀里,一只手顺着拉链开的一个小口伸进去。 里面除了一只歪头的慵懒猫猫外,还有一只歪头的狐狸。 他用小手摸摸狐狸脑袋,有点扁扁的了,被捏胖的狐狸身体也不圆润了。 小佘年把两个晒干的橡皮泥玩偶捏在手心。 虽然不完美,但他很喜欢。 小狐狸刚开始捏好后,就帮司祯拿了全班第一。 可橡皮泥也并不是第一天就能彻底晒好的,这只被放在阳台晒太阳的小狐狸最后还是被邓一凡偷着捏坏了。 狐狸就被这样遗忘在了阳台。 可小佘年记得,他不仅记得,他还很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他在观察了很久司祯确实不要这只狐狸后,偷偷把这只狐狸塞进了自己的包。 小佘年头地下来,额角是因为太阳而滴下的汗水。 旁边的小司祯已经拿着演讲稿,准备登台了。 “等着吧,这回他也得是第二。” 张乐乐在后面鼓掌,把手都拍红了,呱唧呱唧的。 在张乐乐的带动下,一向喜欢围在司祯身边的小朋友也都鼓起了掌。 金色幼儿园的风云人物,出场就是这样掌声雷动。 司祯一撩刘海,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台了。 和邓一凡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司祯觉得事情不对劲。 邓一凡为什么用那种得意的眼神看着她?她都还没演讲呢,他就已经开始露出稳拿第一的目光了? 并且他好像不仅觉得自己能拿第一,还觉得能看到她出丑。 司祯小眉毛扭到一起,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站在讲台,打开演讲稿的一瞬,小司祯明白了邓一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他把她的演讲稿给换了,写好的演讲稿被换成了一张白纸。 小司祯毕竟也只是幼儿园的年纪,这一瞬,她有些慌。 在下面的人窃窃私语时,她开始组织语言演讲了。 只是有稿和无稿到底不一样,她说的有些磕绊,遣词造句也不是那样完美。 排得上名次,却不能稳拿第一。 小司祯有些慌,开始检讨自己没能把稿子全都背下来。 下面开始窃窃私语。 “她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没认真准备吧?” “看来这回第一是邓一凡的喽。” 这些窃窃私语没进司祯的耳朵,但她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表情。 包括大部分的老师,脸上都是微微吃惊。 邓一凡坐在最是显眼的位置,得意看着司祯。 第一终于是他的了。 在司祯演讲结束的一瞬,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几个鼓掌声。 鼓掌的人绝大部分是老师。 小司祯觉得很没面子。 她视线扫过她的小跟班,张乐乐。 张乐乐被邓一凡拉到了一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司祯回去之后,张乐乐就不再和司祯讲话了。 小司祯又忍住了一个白眼。 墙头草,都是墙头草,谁是第一跟在谁后面,这才有面子是吧? 等着吧,下一次比赛她不会给邓一凡任何使坏的机会了。 在掌声之中,司祯听到一个很近,很响亮的鼓掌声。 她歪头,看向自己那个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同桌。 他面无表情,也不看她,只是一直在鼓掌。 鼓掌没什么,可面无表情的鼓掌就很怪了。 邓一凡也没什么表情地对着司祯鼓了两次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小司祯看着同桌鼓掌,有点难过了。 他也跟邓一凡张乐乐那群人一样?她不是第一他就不在她周围了? “你也走。”小司祯觉得自己气不太顺。 小佘年小手通红,他不知道司祯为什么叫他走,但是他知道,司祯这是生气了。 司祯生气,很难办,是他鼓掌还不够大声吗? 于是小佘年笨呆呆,鼓掌的声音更大了。 整个幼儿园,所有人都停下了鼓掌的动作,只有小佘年,坚持不懈地为不能得第一的司祯鼓掌。 小司祯头发有点乱,碎发也不捋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笑。” 小佘年跟不上司祯的思路,只是木木摇头。 小司祯像个武断的判官:“你就是。你就是这么觉得!” 这回小佘年真的有些慌张,他摆摆手:“不,不是这样的,我是……” 因为紧张,他开始有点结巴,话都说不利索。 司祯扭头就走,话都没多说几句。 留下小佘年一个人风中凌乱。 放学了,小小的佘年背起小小的书包。 怎么办,同桌生气了,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 他坐在车的后排,问副驾的养母:“妈妈,我好像惹同桌不高兴了,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 养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如果你真的做错了设么,可以跟她道歉呀。” “勇于承认错误,才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