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隶的可能,我知道?你不愿拿族人性命冒险,但这是你们唯一一次可以推翻神教的机会,这个机会现?在就?在你手中?。” “好。” 傍晚下起了雨,殷芜喝过了药头有些昏沉,便听门响,抬眼见是茜霜,心?中?不禁一动。 茜霜点头,低声道?:“大祭司回来了,现?在宫门处。” 他?……今夜会来灵鹤宫吗? 殷芜心?中?有些忐忑,希望百里息来,更?希望他?不要来。 若来,她的计划便能顺利推进,若不来她的计划就?可以推迟一些。 夜色渐深,窗外只有雨声淅沥,殷芜人越发昏沉了,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外面雨声越发大了。 殷芜睁开眼,推开雕花窗,看那株玉兰已经冒出了一点嫩芽,给?这黑沉沉的夜添了一点生机。 计划推迟又?如何呢,终究还是要一步一步推着两人走向那个结局,等百里息知晓她的利用?,她的算计,她蓄意的勾引,她千方百计的筹谋,两人终究是要走向那个结局的。 既然是迟早的结局,就?不必再犹豫了,如今因为黎族的事,旻国四处不安,百里崈更?是不安定的因素,她不能再等了。 殷芜走在竹林里,雨滴不停落在纸伞上、竹叶上,黑暗处仿佛有噬人的猛兽,让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临渊宫内依旧冷冷清清 ,她收了伞,轻轻叩门:“大祭司,我是殷芜。” 此时距离她上次来临渊宫,已过去大半年?。 第43章 殿内无?人应答, 殷芜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黑黢黢的寝殿内没有一丝人气, 自那次被砌在墙内后,殷芜一直是怕黑的,手中的琉璃灯又被风雨吹灭, 她又唤了两声?“大祭司”,可依旧无?人应答,殷芜踌躇了一会儿,那一点鼓起的勇气便被耗尽了。 即便她着急推进计划,也不差这一日吧…… 心中?生?了退意,她便准备回去了, 谁知一阵风竟将?沉重的殿门吹开了一扇。 殷芜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百里息, 分别那日, 百里息在殿中?给她施针,床榻内旖旎绮丽, 她不知一离开临渊宫竟会这样久。 其间她与百里息一面未见。 如?今再见,百里息对她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是亲密?还是疏远? 殷芜感到忐忑不安。 她闭了闭眼?,终是下定了决心, 伸手推开了另一扇门。 殿内黑漆漆的。 “大祭司?” 无?人回应她, 浓重的黑夜仿佛要将?她吞噬。她又怕又紧张,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又唤了两声?,依旧无?人回应她,于是只?能按照记忆摸黑走到了床边, 伸手掀开床帐,却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殷芜只?能伸手探过去,她指尖冰冷,又小心翼翼,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锦被。 床上没人。 她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对黑暗的恐惧再次袭来,于是再也顾不上其他,转身便往外跑,却“嘭”地撞上黑暗中?的书案。 “哗啦!”她手中?的琉璃灯碎了个干脆彻底,人也不受控制地摔在琉璃碎片上。 “唔……”殷芜疼得直冒冷汗,耳朵仿佛被棉花塞上了一般,除了耳鸣只?能听见模糊的风声?。 大祭司为什么不在……殷芜有些难受,他如?果在自己就不会这样害怕了。 这里好黑,和那间封死的密室一样黑。 殷芜心跳得很快,腿也有些哆嗦,勉强起?身冲出了寝殿。 黑暗中?似乎闻到一丝青竹气息,随后殷芜就撞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胸膛。 她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一些。 乌云遮蔽了月亮,却依旧有熹微月光渗漏下来,殷芜仰头看清了面前的人——已经半年多未见的百里息。 百里息立在浓黑的夜雾之中?,浑身仿佛都笼罩了一层水雾,他散着头发,面白如?玉,冰魂雪魄,不可直视,不可亲近,不可攀折。 殷芜忍不住后退半步,便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何?事来寻我??” 不是问她伤得怎么样,也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只?是冷冷问“何?事”。 明明之前二人曾同榻而眠,明明之前曾有过那么多亲近的时刻,可如?今他拒人千里,殷芜忽然?觉得委屈极了,可又觉得自己接近他的动机本就不纯,好像不应该委屈,可偏偏胸腔中?的酸楚控制不住。 她顶风冒雨而来,只?为了见他一面,结果百里息却如?此冷漠,殷芜的希冀变成了难堪,她低下头,掩住自己的神色,低声?道:“没事,殷芜这便离开。” 耳边是呼啸的风雨,百里息未发一言。 她的期待终于一点一点湮灭,即便害怕黑暗,即便脚踝痛得不行,她却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殷芜后退一步转身往外走,眼?前是黑漆漆的竹林,她的琉璃灯碎了,心中?虽然?害怕,却还是只?能咬牙走入了竹林。 “噗!”殷芜人影消失在竹林的瞬间,百里息吐出一口血来,他只?觉五内俱焚,之前他在善安县遭到伏击,中?了一种奇诡的毒,如?今残毒被他强行压住,只?是今夜偏偏又是十五,那毒便连同着他肮脏的欲念不停肆虐。 如?今黎族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是时候安排她离开了。 不能再和殷芜有任何?牵扯了。 她这次离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啧。”百里息轻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玉面似鬼非神,眸中?皆是冷寂之色。 心中?十分的不爽利。 空气中?仿佛还有她身上的梨花香,他站了许久,等那气味散尽了,才进了殿内,然?而进入殿门的一瞬间他便神色微凛——殿内一片混乱,书案挪动了位置,在书案旁边是一堆破碎的琉璃碎片,碎片上还沾染了点点血迹。 可以推测出殷芜刚才在殿内遭遇了什么。 他转身想去寻她,可只?行了一步便顿住,想好了到此为止,且已分开了半年多,何?必再让她心生?希望。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不要让她再耽于这虚妄的欢愉。 殿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虚空中?忽然?挥出一掌,将?书案震得四分五裂。 不长眼?的东西…… 地上的琉璃碎片散发着尖锐剔透的光亮,让他无?法?忽视上面殷红的血迹。 殿外的风雨忽然?大了起?来,婆娑树影在窗墉上摇晃。 一道闪电划过,百里息已不见踪影,殿内只?剩下琉璃碎片散着寒光。 * 竹林里黑漆漆的,殷芜迷了路,手心都是细碎的伤口,脚踝已经肿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她是一个人出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