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风与月(五) 叶淮安冷汗都落下来了, 他盯着正在翻书的李景,求救似的望向沈星河,以口型示意, “我要滚了。” 沈星河沉默, 而后点了点头, 悄无声息的往后退, 打算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 白衡笙看不清楚,满脸困惑, 他往前一步, 正要打招呼,叶淮安并着沈星河眼疾手快, 迅速出手, 捂嘴拖走。 白衡笙:QAQ “来都来了,不在这里坐坐?”李景瞥了墙角颤动的花墙,满意的又翻过一页, 卷着书漫不经心的喊道。他的声音传过去, 将正欲逃窜的三人瞬间定住,而后一个连着一个,从花墙上面探头, 讪讪道:“玄天君。” 李景倚在躺椅上,晃了晃书,“这是谁买的?” 叶淮安脑袋上的冷汗刷一下就冒出来了。只想回到两天前给八卦的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手贱! 在一片死寂中, 白衡笙和沈星河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 齐刷刷退后一步, 忽然冒头的叶淮安:“……” “是我。”叶淮安低头颤声道, “只是山下新出的话本子,若是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立刻……” 李景将书页放在了桌上,慵懒道:“这桃李仙人写的挺好,剧情生动有趣,且将我与成蹊之间的纠葛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有吗?” 叶淮安:“………” 白衡笙:“………” 沈星河:“………” 花架吱呀一声响,被少年倒下的身体撞得一晃,架子上的花盆哗啦一声砸下来,泥土和瓦罐碎片四溅,他们三个却还呆着,意识到李景话语中的意思,齐齐惊了一个哆嗦。 不敢深想,叶淮安哆哆嗦嗦从袖笼里取出了第二册 ,“是,还有一本,您看。” 李景接过,满面春风的继续翻,头也不抬,“站着干什么,都坐。” 他们颤颤巍巍坐下,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如丧考批的脸。脑袋里八百个想法转过去,最后全噎在心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进行精神交流。 玄天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八九不离十? 难道是在暗示他和李景如话本子中一样,是同一人? 他们默默将记忆中的李景和玄天君做对比……重合率,他们俩的唯一相似点就是他们都是男的吧!! 不过今天玄天君的话确实有点太多了……表情也有一点不正经。 但要说玄天君和李景是同一个人……呵,什么样的人能驾驭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啊?神经病吗? 李景翻着书,眼睛微抬,见旁边三个人鹌鹑似的一动不动,不由得合上书页,“今日天气很好。” “嗯,啊,确实是个好天气。”叶淮安回神,连忙应和。 李景将放在桌上,双手交叉,面容肃穆,“如此良辰美景,大好时光,倒是很适合谈心。” 桌边三人:“………” 不安感越来强,叶淮安眼皮狂跳,他哆嗦着手指头给李景倒茶,“谈……谈心?” 李景随意开口:“我知晓你们觉得与我不熟,并不如何待见我,并且觉得我与成蹊并不相配。” 桌边三人满头大汗,“怎么会呢?玄天君您与成蹊天作之合。” 李景十分满意,“我也如此觉得,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所以……” 李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几人附耳过来,“我有一个秘密同你们讲——” 看着眼前玄天君表情生动的脸,叶淮安心头顿时浮现一片阴影,觉得大事不妙。 “仙君之事,我等岂敢探听——” “我就是李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而后一瞬间陷入死寂。 李景眨眼,看着面前石化的三人,没忍住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很难想象吗?唉?沈星河,你兄长没同你说,他有卖我养魂石吗?” 哐当一声响,凳翻桌倒,三个少年人在地上滚成一团,叶淮安怪叫一声,“妈啊!小爷我这做的什么怪梦!”然后疯狂抽自己脸。 白衡笙背上压了桌子,乌龟一样乱爬,饶是冷静如沈星河也绿了一张脸,磕磕绊绊道:“玄天君,您莫要开玩笑。” 说完自己都卡了壳——玄天君何时会同人开玩笑? 李景一人依旧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十分吊儿郎当,十分不雅观,十分不玄天君,他撑着头,笑得十分灿烂:“我真没骗人。” 他一笑,底下三人顿时抖的更可怜了。 李景见状,只得收了笑,端正坐好,“不信?” 三人齐刷刷摇头。 李景有些无奈,“你们是担心我知道你们背后说我坏话吗?放心,其实我性格很好,不会找茬,你看你们几个学宫里聚众喝酒,背地里骂我不近人情冰块脸的时候,我就坐在你们旁边,不也没打人。” 所有人:“……………” 李景:“不高兴?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拉个二胡助助兴?” 今日天气确实很好。 成蹊由沈星砚引着,一路去见了剑神。 这位大佬成蹊从前一直没有接触过,只在灵州时见过他的剑,他是白衡笙的师尊,成蹊从前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剑神的奇闻轶事……就比如他有好多把老婆—— 剑炉火旺,鼓风箱起,火星子几乎要跳到人脸上,而在铸剑池后,一个布衣男子正在一下下磨剑,他手掌粗糙,掌下的剑刃却着实漂亮,透的如同一段春冰。 “师伯,有人找。”沈星砚敲了敲门。 剑神回头,望着成蹊的脸先是一愣,随后乐道,“哟,这就是景小子的道侣?怎么?给我送请帖来了?” 成蹊自然称是,笑眯眯递上请帖,而后取出了折柳,“这是沈夫人的遗物,宣明君托我来问您,该如何处理。” 剑神看了一眼那窄长的长刀,神色一凛,他将手中的剑泡在水池子里,起身接过折柳。 “她当年从太一宗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再也见不着她了。”剑神目光中似有惋惜,他摇了摇头,将刀收好,捧着它去往后院。 成蹊正想问他会如何处理折柳,沈星砚却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而后冲着剑神背影行礼,“今日叨扰师伯了,师侄改日再来拜访。” 剑神嗯了一声,没有再出来的意思,沈星砚便拽着成蹊离开。 “姑母的事,我略知一二。”沈星砚淡淡道,“你可以问我。” 成蹊沉默片刻,“为何要将折柳交给剑神处理?他与母亲……他与沈夫人有什么渊源?” “师伯曾有一亲传弟子,早年亡故,折柳出自那位同门的手笔,算是他的出师之作。”沈星砚看了一眼成蹊,又将目光挪开,片刻后,轻声提醒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