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也分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空荡。 今日这一天折腾,她也有些累了,并不打算跟他理论,当下翘了翘嘴角,道:“你拿这方子找个好大夫去瞧瞧,看看可用不可用。若是可用时,便跟大哥商量着,今年收上来的梨,若没买主,便都按这个方子熬成梨膏。售卖的事,倒不急。” 她本没想拿这方子挣钱,但既然江凌分得这般清楚,她想了想,道:“这方子,说来是老和尚的,也不是我的,我也不缺这点银子。日后若这方子真的能卖得出钱来,利润就分出一成,给宏福寺吧。” 江凌拿眼又深深地看着她,她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痛快,转过眼不看他,自进去歇下了,拿背对着外头。 江凌追进来,见她这样躺着,坐在床边,俯身轻问:“你可是累了?” 锦鱼闭着眼,点了点头。 江凌拍了拍她的肩头:“那你早些歇着吧。我去跟大哥商议一下这事,再去看会儿公文。” 锦鱼不由心里更觉得有些堵,不过她自来心大,又连着两天出门,确实累极了,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江凌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她也不知道。 第二日一睁眼,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她不由急急爬起,放声叫人。 豆绿茯苓都跑了进来。 她不由急问:“什么时辰了?” 豆绿笑得耸耸小蒜头鼻子:“巳时二刻了。” 锦鱼:……平素她可是辰时起身,辰时二刻已经去众芳斋理事了。 不由急嗔道:“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豆绿笑得眼儿弯弯,道:“姑爷说姑娘连着两日外出,必是累了。特意吩咐我们说让不许叫你。简单的事情茯苓姐姐也分派了。” 茯苓也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家里的琐事都按例处置了。外头的事,倒有几桩,洛阳庄和钟五姑娘给姑娘都写了封信。还有接到了些陌生府邸的帖子。姑娘吃过早饭,再慢慢处置不迟。”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也就罢了。 她嫁到江家本来也没想过要主持中馈。 事情那么多,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只要江凌不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再说这管家,重点的也不是要天天按时按卯地去理事,而是要把家里家外的事都摆平了。 当下便让豆绿服侍着穿了衣裳,洗漱吃过早饭,端上一杯热茶,才想起来,先吩咐茯苓:“老太太的五花茶也见了底,昨日在庄上,我带了要用的干花回来,回头你带人按我写的方子比例,配好了,去一趟景阳侯府。” 茯苓答应了不提。 她这才拿了洛阳庄送来的信,拆开一看,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豆绿在旁边探头探脑地,道:“姑娘笑什么?可是姨娘反悔了,不想走了?” 锦鱼看了一眼茯苓。 本来她娘怀孕的事,茯苓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打紧了。 信是秦氏写来的,说昨日她本打算要偷跑一步,以免连累她。 可半路上被景阳侯撞个正着。 不过意外的是,景阳侯竟没发怒,反护着她回了洛阳庄,还叫了太医来看,说是她怀相很好。 景阳侯还答应,她以后都可以住在庄上,孩子也由她亲自抚养。 倒也有两个小条件。 一是再也不许逃跑。 二是让晴烟回去伺候。 秦氏也就同意了。 这个结局,锦鱼是万万没想到。 可这样比她娘到处躲藏,又改名换姓,又让那孩子跟着变得父母不详要强千万倍。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她爹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豆绿茯苓听她简要说了这事,也都大为惊奇,尤其是茯苓,笑道:“这样的喜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欢喜。” 锦鱼想了想,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不要紧。只嘱咐她老人家,暂时别跟别人提,省得生出些别的事端来。” 茯苓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连连点头。 豆绿却皱皱鼻子,道:“姑娘,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外室啊?以后在洛阳庄,是叫姨娘?还是跟咱们原来一样叫夫人?” 锦鱼抽出手绢,朝她脸上拍了一下,嗔道:“什么外室?我娘可是过了明路的妾室。皇帝的妃子能住行宫,寻常百姓,怎么就不能有个妾室住庄上,我不就是庄上长大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锦鱼又让人去给江凌送信,叫他下了差,不必去找方家隔小院了,这才打开了钟微的来信。 锦鱼展信看时,又是一边看一边笑。 她真忘了这件事。 当初给钟微送及笄礼,她画了一幅画儿。 钟微在桥上,倚栏而立,朝下面招手。 她在桥下,若也冲钟微招手,未免有些重复单调。 便给自己安排提了个花篮,因寻常用这个篮子装些插花的工具,那天正好搁在桌上,便随手画上了。 谁能想到钟哲竟然能过目不忘,这都能瞧出来呢。 钟微信里还提到自己下个月就要满十六了。 黄夫人正在四处给她打听人家。 她很是烦恼。又说年年都是在自己家办生日宴,今年想到国色天香园办,问她十一月二十一日国色天香园订没订出去。 锦鱼捏着那信,想了半天,她也正好有一件要紧事要跟钟微说,便提笔写了一封信,打发了陪房鲁妈妈送去给钟微,约她十月二十三日下午到国色天香园相会。 * 过了两日,江凌说老和尚的方子他请人看了,说确实是极好的。 她便也就甩了手,由着江凌跟江大爷两人去忙活做梨膏的事。 自己歇了两日,十月二十三日吃过午饭便去了国色天香园。梅掌柜夫妻本要来陪同,她想想,今天约见钟微,倒并非为了商议宴会的事,他们在场,说话反不方便,便让他们歇息一日。 她与钟微约着见面的茅庐名叫青州红。 就在那株青州红边上。 这个季节自然看不了花。 只是秋叶娇黄,树影萧萧,景致也不错。 锦鱼怕茅屋里太冷,叫人生了炭盆,备了蔷薇露,并几样果品。 一时钟微到了,进屋便笑得银铃一般:“我还怕这茅屋漏风,冷,特意穿得跟只大狗熊一般,哪里想到,你竟早早叫人烧了炭。还是你聪明。” 锦鱼忙起身笑着迎上去,就见钟微外头穿着银狐皮的大氅,雪白发光,看不见一丝杂色,毛绒绒中,露出一张瓜子小脸,配上狭长弯弯的眼眸,真像一只灵动活泼的小狐狸。 她不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她眼里,钟微是又爽气,又聪明,最要紧的是可爱。真真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