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过三条。一是多打井,二是在山上找泉眼,挖池蓄水,不过工程浩大。三么……想法子把山南那条绕着山脚的小鸭河一并买下来,从那里修渠引水,倒可以建出座真正的大城出来。” 锦鱼倒不想建什么大城。她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太多人了。 城建出来,怎么养活呢。 之前她可是把长兴坊福记的粮食都运了来,才勉强度过难关。 而且山南许夫人给了锦心。 若是别家还好说,多给点钱,未必不肯卖。 锦心?虽然她帮过锦心,锦心现在似乎也在改变,可要说锦心会同意把这块地卖给她,她还是不敢想。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找她爹告状。先不说她爹会怎么处理,就算她爹真去逼问许夫人,索要真正的绿柳庄。许夫人也可以说,把绿柳庄给她可以,但让把石头坳还回去。她又该怎么办呢? 除非,锦心与许夫人还有什么事非求着她或者江凌不可,到时候,倒可以跟许夫人锦心谈谈条件。否则绝无可能。 她心里有了盘算,并不着急,却听江凌道:“所谓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也许等真需要了,这里的人,能想出别的法子也说不定。倒也不急。倒是这些人,怕是过不久,县衙就要派人来登记丁户了。” 这些人都是良民,登记了丁户,便要纳税。 锦鱼不由暗暗摇头。这些人刚死里逃生,官府就要来收税,难怪说苛税猛于虎。 她想了想,便对豆绿道:“回头你记得提醒我,一会儿走之前,跟赵妈妈交待些事情。” 豆绿点头。 钟哲便又与江凌商议了一阵如果管理这座全新的绿柳庄,锦鱼带来的仆妇下人们倒都渐渐回来了。 赵妈妈也来了。锦鱼便把她招到跟前道:“回头钟公子走了,这里便由你作主。若是官府要来收税,你帮着些,别叫他们再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好。” 赵妈妈恭敬道:“奶奶放心。我回头便要开始分派,谁家养什么养多少。若是顺利,倒不愁交不出税来。” 锦鱼见她态度大变,只当是钟哲教的,又往钟哲投去感激的一瞥。 钟哲微微一笑,摸了摸耳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锦鱼这才问豆绿,人齐了没。 豆绿道圆儿还没来。锦鱼便忙让赵妈妈带人去找。 不想赵妈妈还没出门,就听得门口有人在说话,声音稚嫩得很,却是两个小姑娘。 “你跟我进去呀。” “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奶奶可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不打人,不骂人,跟神仙菩萨一样。豆绿姐姐还老给我好多好吃的点心。” “我不敢。” “不是你说我们奶奶救了你跟你娘,你想来磕头么?快进来啊。” 锦鱼听得好笑,其中一个自然是圆儿。这丫头在她身边吃得小脸越发圆鼓鼓的,真正是个小胖妞了。 便冲豆绿抬了抬下颌。 豆绿立刻出去,带了两个小姑娘进来。 圆儿蹦蹦跳跳的,另一个小姑娘却怯怯的。 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瘦得跟小巧的鸽子一般,眼睛大而明亮,看她的眼神,好像真看着菩萨一样,有感激也有膜拜。 后头还跟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容色苍老,眼睛红红的,看来刚哭过。 锦鱼倒是一愣,这妇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她不由朝那孩子招了招手。 小姑娘顿时涨红了小脸,转头去看她娘。 那妇人慌张地拉了那小姑娘便朝前来。 两人走近了。 锦鱼便半弯了腰,问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姑娘喃喃地:“我叫满儿。十岁了。” 锦鱼有点意外。大概是从小没吃过饱饭,这姑娘年纪比圆儿大两岁,身量还没有圆儿高。 便又问那妇人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那妇人满脸激动,要哭不哭地道:“奴家姓张,夫家姓雷,人家都叫我雷二嫂。今年二十九了。若不是奶奶在宏福寺施粥发冬衣,我们母女两个如今早不知冻死在哪里了。” 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彭彭地直往地上磕。 那小姑娘也有样学样,扑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还要再磕时,锦鱼伸手死死拉住:“雷二嫂子,满儿,咱们也是有缘分的人。快别这样了。” 她如今总算想起来了。难怪看雷二嫂子有些眼熟。 她当初起心动念,收集衣物便是因为在宏福寺看见了这对母女。 反正她也正好要多招些人,便问这雷二嫂家里还有什么人。 雷二嫂道只活了她们母女两个。 她便道:“若是你们愿意,不如跟我回去,家里正好人手不够。每季有衣裳,每月有月钱。满儿跟圆儿也做个伴,圆满圆满。” 那雷二嫂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天上的仙女儿,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善心人呢? 当下呜呜哭起来,又要往地上跪,叫豆绿眼疾手快给拉住了,笑道:“去不去,你给个话儿?” 那雷二嫂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点头。 锦鱼带着雷二嫂满儿回到怡然居后,便留在屋里使唤了。 问了问雷二嫂子会什么,她说原是庄户人家。死了丈夫,因生的是个女儿,遇到雪灾,便被婆家撵了出来。这才去宏福寺求粥。地里的活儿都会干。 锦鱼想了想,便让她跟满儿照顾那些兰花,还有日日给家祠打扫清洁。 都是极轻省的活计。 母女两个做事又认真又勤快,似乎唯恐做得不好,她改了主意,又撵了她们出去。 锦鱼看着她们两个渐渐有了笑,心里亦是欢喜的。 * 她因答应了黄夫人,便开始认真筹划起钟哲的事情。 问了国色天香园,跟梅掌柜的定了三月二十八办牡丹会。 又因去年便答应了江家众人的,便赶在三月二十日,要先请了江家去游玩。 好在如今国色天香园早被梅掌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除了让茯苓把请贴拿来给自己过下目,其他事,倒不必一一过问了。 这日江凌下朝回家,天色已晚,两人吃过饭,便一起去了书房。 江凌往桌前去,取了纸笔。 她见江凌要写字,便上前往那块青龙小月的砚台里倒了几滴清水,挽了衣袖,亲自替他磨墨。 江凌抬眼笑道:“娘子亲手磨的墨,这折子定然如有神助。” 锦鱼脸上一红,笑道:“你呀,当初嘴可没这么甜!我还担心你是个闷人呢。谁知这么会哄人,想哄我日日替你磨墨么?” 锦鱼想起当初,自己居然还打算把江凌当朵花儿娇养着,不由笑起来。却不打算把这话跟江凌说。 却见江凌眸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