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 只是这花颜色太暗沉,周寒婷簪了这朵花,贵气有余,活泼不足。与宾客的问答,更是尽显莽撞。 锦鱼虽知她是必无指望,可想着她几次努力巴结自己,这花儿也是十分难得,便好好地赞了这花儿一番,问了出处。才知道竟是出自宫中。想来是周家老爷子出的面,可见周家对今日之事十分重视。 这朵花毕竟少见,募得了最高数七百八十两。周寒婷喜得脚步都飘了,下台时差点儿没摔下去。好在豆绿机灵,身体也灵活,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她。 锦鱼最关注的白洛儿,上场顺序排在了倒数第五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白,寻的居然是一盆单瓣白芍药。 花儿种在瓦红的大陶盆子里。 牡丹花谢,芍药花开,现在牡丹刚开,这花儿却已经盛放,算是极早。通花雪白,只有花蕊却又血红。于素净中显出十分艳色。 寻常人见了牡丹芍药,其实不易分辩。 不过牡丹木本,芍药草本。相比牡丹雍容,芍药更加婥约婉媚,多出几分柔美。 锦鱼不由暗赞,白洛儿这花儿选得好。 不过簪白花,倒需要几分勇气。 果然就有人问:“你不怕这花儿的颜色不吉利么?” 不想白洛儿眨巴着小狗儿般绒绒的黑眼睛,道:“我没想这许多呢。我选它,只是因为我也姓白的。” 虽略显羞涩,却实在真挚可爱。 便又有人问:“这花儿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又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眸,似乎有些烦恼,道:“这就是我家园子里最漂亮的花儿呀。”又想了半天,眼睛亮晶晶道:“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是我姑母以前种在白家的花儿。” 这般天真纯良,叫人不忍为难。 锦鱼听了,都被她可爱到了。 而且……想到这是白夫人姑娘时种下的花儿,她对这花也多了几分喜欢。 倒又想起一件往事来。 当初江凌到洛阳庄去,便是替白夫人取一株玉版白的。自己怎么倒忘了这事?不由心里暗暗记下,打算回头亲自去一趟洛阳庄,替白夫人寻一株最好的玉版白。 簪花时,白洛儿选了一朵半开的,簪在右鬓,人如粉桃,花似玉琼,相得益彰,实在清新又美丽。 窗口那边一片赞誉之声。 最后白洛儿共募得了八百二十五两,竟是夺了冠。 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么一下午,二十位姑娘,共募得了六千余两银子,比宏福寺的插花大会募得的还要多。、 大概是因为宏福寺要选出个冠军魁首。银子都集中在了她跟王青山那里。 她这里二十位姑娘簪花,却是多多益善,无需分个胜负。 簪花大会结束时,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可男宾客们都意尤未尽,兴致高昂,尤其是傅学士,嚷着要作诗。 也不怕雨,说来了不游园,辜负了这春光。 江凌只得带着众人去了。 而夫人小姐们亦是如此,听得男宾们去逛了园子,便也说要逛。 锦鱼只得叫人再多拿些伞来。 便陪着众人在雨中逛了一回,直闹到酉时方散去。 黄夫人与钟微却留在了最后。 待人都走尽,偌大的繁花堂里便只剩下黄夫人、钟微、江凌、锦鱼还有钟哲。 锦鱼便命关上门。 挑了灯,又叫人送了些吃食上来。 黄夫人便笑着亲自给锦鱼执壶倒酒,道:“今日真是劳累你了。” 锦鱼忙起身,笑道:“夫人这样客气,我哪里敢当?你们一家,还有钟大哥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这园子怎么来的,你们可还记得?” 当初买这园子,还是钟哲的主意。如今日进斗金,锦鱼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他。 何况钟哲后面还帮她建了绿柳庄。 如今她跟江凌虽还不算飞黄腾达,可也不复当初。 前来巴结示好的人,多不胜数。 可谁能比得上当初钟家的雪中送炭呢? 钟微便笑道:“娘,不用跟她客气。” 黄夫人笑起来,拧了她一把。 锦鱼眼神瞥向钟哲,见他有些怔忡失神,双眼半垂着,脸上有些隐隐的忧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里一跳,顺势笑道:“正是呢,不说我们得了钟大哥多少恩惠,单说我跟微妹妹,说句情同姐妹,绝不过分。她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夫人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哥哥么?那你也叫我一声三哥吧?”却听钟哲道,声音倒是淡然得很。 却不知道为何,听起来,有些烟雨愁绪的味道。 锦鱼忙看了一眼江凌。 江凌轻轻颌首,道:“你若不嫌弃,我们两个一起叫你一声三哥,如何?” 钟哲大笑,自己倒了一满杯酒,起身道:“那今日我便多了一个妹妹,一个妹夫。” 锦鱼与江凌对视一眼,两人也起身,各倒了一杯酒,虚虚与钟哲的酒杯一碰。 钟哲举杯一仰而尽。 她与江凌正端着酒慢慢喝。 钟微后知后觉地跳了起来,道:“你们‘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怎么把我忘了?!” 慌忙倒酒,要与他们碰杯。 黄夫人顿觉头痛,苦笑道:“你这孩子,不会用诗,别乱用,什么缠绵成一家,回头也不怕青山笑死你!” 锦鱼忙主动拿杯与她碰了杯,道:“多谢了你这棵老松。我虽也有三个哥哥,可与他们都不亲。倒是觉得三哥要比他们亲多了。” 众人都笑起来。 一时大家喝酒吃菜,点评今日斗花会。倒也其乐融融。 趁着酒酣,黄夫人便道:“既都是自己人,我便也敞开了说。哲儿,今儿那么多的好姑娘,你可有瞧中的?” 钟哲满脸酡红,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笑嘻嘻地道:“都是好姑娘……” 黄夫人大喜,道:“可不是。我瞧着最好的,莫过于常姑娘跟白姑娘。虽说她们两家的门第都差了些,可低头娶媳,抬头嫁女,倒是不碍事的。” 钟哲睁着眼睛,似乎有些想不起来谁是谁。 黄夫人便道:“常姑娘就是头一个上去的。口齿极好。人也大方。” 钟哲想了想,撑着头,道:“是么?那另一个呢?” 见他如此,黄夫人不由有些失望,道:“就是你锦鱼妹妹婆婆白夫人娘家的侄女呀,戴白芍药的那个!” 钟哲闭着眼,晃了晃头,半天道:“哦。” 却没了下文。 黄夫人不由急起来。 哲儿的心思,她怎么会猜不出几分呢。 比伶俐,那常姑娘比王青云差了十万八千里,哲儿连王青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常姑娘? 比美貌可爱,那白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