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舞台上就快脱得一干二净的舞者,随处可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醉鬼(旁边通常还有几滩他们自己的呕吐物),以及某些售卖‘零食’的小贩。 在宛如爆鸣的音乐声中,没人会注意到异常之处, 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最多也只是会悄悄离开这里。 自保永远是这些在下水道污泥里努力挣扎翻滚的哥谭人的首要任务, 谁会闲的没事去找警察说自己看见有人被绑了?倒不如说如果真的报了警,比起成功找到失踪人员,自己反而更容易成为失踪人员的一员。 戴娜努力喘着气,在灼热的后台里抹了把面上的汗, 然后重新抬起那箱重得要死的玩意, 将它和它的同伴们叠在一起。 “行了, 差不多了。”她旁边的秃头男人也擦了擦汗,灌了口水:“莎朗是吧,钱去那边拿,今天的活已经结束了。” 小臂肌肉紧实的女人点点头。 她拉上兜帽,将那把工钱塞进兜里, 快速地走出了后台。 身体的变化可以通过更换名字来解决, 毕竟在这种只做体力活的地方, 没人会特意记得别人的名字和样貌。 ……更何况在注射基因药剂后,她从头到脚的气势和身形都变了。 ……真是好东西啊。 不过市长的提醒让戴娜始终保持着十足十的警惕心,她这几天在后台搬东西时都尽量在不显眼的情况下四处张望,寻找任何有可能产生危险的因素。 楼梯,天花板,人群。 装满彩带的木箱,巨大的迪斯科球,一袋袋令人发狂的粉末。 路过的男人揣在口袋里的手,劳工们飘忽的视线和眼神,和从来没出现的资本家老板。 一如既往,她想,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够敏锐,反正市长应该不会出错。 就在戴娜拐进一条小巷里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特殊提示音。 “!”她连忙靠上墙壁,眯起眼解锁手机去看市长发过来的消息。 [今晚有暴雨。] [以及,注意安全。] 过亮的手机屏幕让戴娜眯着眼睛花了好几秒才看清消息内容,她愣了愣,回忆了下出门前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她记得主持人明明说的是阴天来着?那现在是从阴天直接变成暴雨? 她没质疑市长,而是准备回完信息后就快点抄近路回家,防止暴雨将自己身上这套黑卫衣给浇湿,导致她明天只能穿那套白卫衣出门。 ……出于贫民区的某些生活小技巧,戴娜不是很喜欢穿白衣服。 ……难洗,还容易被看见。 [我知道了,]她靠着墙,飞速打字:[谢谢您。] [要记得是暴雨哦:)] [虽然下雨很烦,但是暴雨反而会在某些时刻变得可爱呢。] [以及,今夜蝙蝠侠和罗宾一起出动了。] 市长发来信息的速度很快,快到了能让人觉得她早就提前打出了内容,然后在戴娜回复后一口气全都发出来。 但是对戴娜来说,这三条看似毫无关联的对话框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 被基因药剂强化过的听力在沉闷的雷声和潮湿的气味里开始超负荷运作,她听到巷口若有若无的足音,几乎被淹没在风声中的金属之间的碰撞,和压着嗓子的窃窃私语。 她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谢谢您,我明白了。] [:)] [明天见。] 手机屏幕被摁灭,有着不起眼外貌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贴进墙角的黑暗里。她闭紧双眼,开始努力尝试感应附近的金属物体,期间还不忘操控着自己的斧子慢慢靠近这里。 嗯,斧子。 一把正在房顶和晾衣绳上游走的斧子。 虽然这个画面非常离谱且搞笑,但这是戴娜在收到市长提醒后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她需要接触这把斧子才能获得身体强化,可直径五十米看似很多,实则刚好卡在了个很尴尬的范围。 戴娜觉得自己不能让一把斧子在身后十分显眼地跌跌撞撞,所以只好让它上到高处减少暴露风险了。 现在她惊觉这真的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那些紧跟着她,现在都蹲在巷口的未知人员们甚至都没发现这把满是陈旧血迹的斧子在他们脑袋顶上的楼房那飘来飘去! 既然市长已经暗示了今夜的暴雨会冲刷掉血迹,戴娜要是再不对这些跟踪她的可疑人员动手可就对不起市长了。在即将到来的暴雨天气中坚持一起出动的蝙蝠侠和罗宾也是个重点,众所周知蝙蝠侠天天半夜打卡上班,要是某天他不出现了才是需要强调的大事,可市长特意说了今夜大蝙蝠和小罗宾都会出场,就代表着肯定有了意外情况。 一个光是听着就会觉得特别哥谭,特别腐烂,特别血腥的夜晚。 戴娜默默估量了自己和巷口的距离,以及斧子的距离,绷紧了肌肉。 巷口外打下手的混混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又心疼地摸了摸脸颊上的一道豁口,不由得就想打个哈气。 最近绑的人太多了,他就难免有点犯困,稍微走了走神,想着明天早上吃什么。 ……不过加班也不是没好处啦,工资按人头数发,而且最近绑的几个女人都在他好球区。 他又摸了摸那道指甲刮出的豁口,张大嘴,十分烦闷地打了个哈气。 “嗯?”他咂咂嘴:“什么玩意儿?” “什么什么玩意儿,”和他一起蹲巷口的同伴疑惑回头,“你犯病了?小点声,别让里面那个女的发现。” 混混若有所思:“没啥事,就感觉好像要下雨了,你听上面搁那打闷雷呢。” 他刚刚张嘴打哈气的时候好像还有滴雨落他嘴里了,怪脏的。 于是这个混混就悄悄地低了低头,想趁着同伴和不远处坐在车上的小头头没发现时吐口口水,就当洗过嘴巴了。 但就在他刚开始酝酿时,在一道不起眼的咔吧声里,同伴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同伴好像是直愣愣地倒下去的,歪在地上的脑袋粘的全都是灰,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用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珠用力瞪着混混。就在混混发愣时,红色迅速从同伴的脑后淌出,浸湿了脏兮兮的工装裤。 “喂……喂?!”他半是惊恐半是迷茫地蹦了起来,“老大!出事了!” 车上的小头头听到了他的大喊大叫,满面恼火地下了车,晃晃悠悠地叼着烟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不耐烦地说,“小点声,把那女的吓跑了怎么办?” “不、不是!”满头大汗的混混连忙让开了身,露出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的同伴:“他——” 那根沾满了唾液和油污的香烟从小头头嘴里滑落出来,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