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们酿的葡萄酒,我可享用不起。” 老仆也不回答,只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这位少爷久不在夫人身边,竟然对家族如此不逊,夫人说得没错,是该好好调教一番。 “对了,老太太准备什么时候接见我?总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儿吧?”姐姐大概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昨日的电话里用着母亲的家乡话询问了他好些问题,他虽然不能直接回答,但含糊间也透露了消息。 当务之急,是他自己要先摆脱被监视的困境,才能想后续的办法。 老仆微笑:“少爷这么思念夫人吗?既然如此,那晚宴就跟夫人共进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他回去梳妆打扮,准备好“接驾”。 唐渊脚步一顿,阴沉地看了眼老仆,半秒钟后才移动步伐。这么多年,时代在发展,普鲁沃家族却依然活在中世纪,繁文缛节,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 心中不悦归不悦,但此刻他受人制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探探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 回到房间内,就有女仆拎着准备好的服装敲响了他的房门,用机械化的语调给他一一讲明。 都说公鸡国男人的浪漫是天生的。看着衣架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排列有序的衣物,唐渊不置可否,讲究、细节和独树一帜才是对浪漫最大的误解。 唐渊指间滑过西装硬挺的面料,心中却在怀念国内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厨师服,兰亭轩隔壁后厨里头总是站着的小小身影…… 他甩了甩脑袋,嗤笑着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西装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衬得他宽肩窄袖,肩袖处高耸的袖山犹如戗驳领的存在一般,彰显出他咄咄逼人的高姿态,一双大长腿在西裤的加持下尤为挺拔。 站在镜子前,唐渊露出邪肆一笑:“老太太,等着吧——” 晚宴颇为正式,就跟电视剧里头一样,一道长长的餐桌,用鲜花和蜡烛做布景点缀。唐渊坐在自己位置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点着膝盖,逐个看着围坐一圈的人。 熟悉的例如他的叔叔和堂哥堂弟们,不熟悉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大家都秉持着自己贵族的礼仪,目不斜视,坐姿优雅,偶尔喝口水,都还要用餐布拖着。 装。 在这中间,唐渊这种坐没坐相的样子更显得是个异类。有老者用不善的眼神谴责他,又被唐渊一一怼了回去,还露出肆意的笑容挑衅着对方。 正当那人要发作的时候,老太太出现了。 穿着二十世纪初流行的华服,披着昂贵的皮毛披肩,一头银发梳在脑后盘成发髻,点缀了细碎的珍珠发饰,跟胸前一枚硕大的圆润黑珍珠交相呼应。 老太太精神不错,独自拄着拐杖慢慢向众人走来,经过的时候不时有人朝着她点头致意。 唯有唐渊,依然还是那副不羁的模样,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第175章 天赋(一) 爱丽莎经过唐渊身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脸上是转瞬即逝的哀伤,这个孩子长得跟死去的爱人实在是太像了。她生了几个孩子,只有三儿子完全继承了东方血统,跟唐邶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嘴上不说,但其实心底是偏爱那个孩子的,如果不是他太过叛逆,她甚至都想把普鲁沃家族交给他。 事与愿违,三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叛离出了家族,又遭逢意外,她虽然伤心,但毕竟掌握着一个大家族,不能被儿女情长所耽搁。只是她的孙子孙女,似乎在一瞬间就跟她成了陌路人。 爱丽莎露出和蔼的笑容,向唐渊伸出手,手指上猩红的指甲油和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让唐渊心生不悦,他扭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爱丽莎也不生气,优雅地垂下手肘,又慢悠悠地往前走去。自从爱人离世,这条荆棘之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再难的时候都走过来了,不过是小辈的小别扭,不足挂齿。 “感谢各位能来参加晚宴。”爱丽莎站在主座前,微笑着看向众人,她虽然垂垂老矣,但从面容上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靡一时的美人,“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孙子,Evan。” 爱丽莎语音落下,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唐渊,仆人在身后悄悄提醒,唐渊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不好意思,请叫我的中文名字:唐渊。”显然,并不给爱丽莎面子。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你改变不了拥有普鲁沃家族血统的事实。”爱丽莎对着他说道。 唐渊幽幽一笑,用着中文回答她:“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该死的血统。”爱丽莎跟着唐邶生活了几十年,自然也是听得懂中文的。 果然,这句话刺怒了她,她的眼神里隐隐带出一丝怒意。 啧—— 这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唐渊看着她申请,心里暗爽,他就喜欢拿针戳痛点,还是越戳越痛的那种。 这种情绪并没有影响爱丽莎太久,她深深地看了唐渊两眼,嘴角上扬,露出神秘的笑容,招呼着众人先用餐。 法餐的仪式有些复杂,一般分为前菜、主菜、奶酪和甜点,身为贵族的普鲁沃家族更是用了汤品作为开胃菜。首先上的便是黑松露酥皮汤,汤碗上覆盖着厚厚的焦黄酥皮,拨开后是浓郁的黑松露香气,唐渊拿起汤勺舀了舀,里头还放了馥郁的鹅肝块,他挑了挑眉,余光瞟见身旁的人都熟练地把酥皮放进浓汤里,蘸上汤汁混合着鹅肝一起吃下。 前菜是鹅肝冻膏,配上了脆面包,用餐刀浅浅刮涂上一层,再撒上欧芹碎,别有一番风味。 主菜是鹅肝牛排,弄成了汉堡的形状,最上层是鹅肝片,下面垫着吸满鹅肝油脂的吐司,再放上牛排和炸土豆饼,鹅肝入口即化,超级肥美。牛排鲜嫩多汁,妙不可言。 这是做了一场鹅肝盛宴?不出意外的话,下一道菜肯定还是用鹅肝做的。 果不其然,仆人们端着焗蜗牛上来了,盘内三只小蜗牛,光从色泽来看没有任何差别,可唐渊只是凑近了闻一闻,便知道这是蒜香、黑松露和鹅肝三种不同的口味。仆人们用钳子夹住蜗牛,再用双齿叉把肉挑出来,淋上酱汁递到众人面前。唐渊随口对伺候的女仆道了声谢,仆人诚惶诚恐地不停鞠躬,引得坐在对面的堂哥马科斯耻笑:“怎么,我亲爱的堂弟,你是在华夏呆了多长时间?这么懂礼貌吗?” “当然,我们华夏人向来喜欢自己动手,毕竟,安然享受别人的服侍不是植物人就是半身不遂。”唐渊切下一块蜗牛肉放进嘴里,顺势朝着他露出白亮的牙齿。 “嘎吱——”叉子滑过盘子刺耳的声响传来,马科斯气恼地站起身,手中的刀指着唐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