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了会手机壳,问:“你那晚到底是怎么跟我师父说的?” 他不答反问:“施淮竹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她想了下,将施淮竹的话复述了一遍,“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略略微笑的声音徐徐传过来:“差不多这个意思。” 她瞬间脸红,“你怎么……” “我怎么了?” 她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低头,把脸埋在上面:“你这……不是在败坏自己名声吗?勾引,死缠烂打,亏你想得出来。” 他倒没这么觉得:“最近我一直这么想的,如果当初你说要分开,我不说那句话,而是对你死缠烂打,我和你也就没了那一年多的空白了,或许我们现在都结婚了也不一定。” 他不紧不慢说着,像是深思熟虑过的一段话,又像是发自内心的一个感想。 一时间,她无言以对。 不为别的,只因她也这么想过。 谈到这个话题难免伤感,他说:“好了,刚到那边,有一系列的工作要忙,你先处理,我有时间就过去找你。” 她有很多话想说的,可因为他刚才那份剖白,这会她说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只好轻声应下。 断了电话,季烟把手机扔在一旁,头抵着抱枕撞了两下,忽地,手机震了震。 她拿起来一看,是王隽发来的订单截图。 买的加湿器和除尘器,都是用习惯了的牌子,定的还是同城速达服务,她心里间再次暖暖的。 有次出差她抱怨过酒店的牌子用不惯,说是自己买了新的,当时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竟然还记得。 季烟靠在沙发背上,呼了好几口气,然后弯起唇角。 挺好的,她想。 至少,一些细节在清楚地告知她,过去的那两年,他是有在在意她的。 她心里的苦楚又减了几分。 - 接下来一周,她格外忙碌,辅导资料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他们要做的就是往里仔细深挖,以防企业有人浑水摸鱼,提供虚假资料蒙混过关。 忙里光阴易过,再一次接到王隽电话的时候,是季烟来临城的第一周周末。 当时她和江烈还有其他同事正在温琰临城的家里做客。 温琰在临城的住处位于中山路一带,附近都是红瓦白墙的独栋小楼,周围都被高大的芒果树、龙眼树包围,午后,一地树影斑驳。 看到屏幕上跳着“王隽”二字,季烟放下茶杯,和温琰及其家人说了声抱歉,然后拿着手机到一楼的院子里接电话。 十月中旬的临城,天气温度还是居高不下,午后微风徐徐,带着点热气,季烟走到芒果树的阴凉处,接下这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王隽清越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 他问:“在酒店休息?” 季烟回头看了眼大门,里面的笑谈声不时传来,她说:“没有,在外面。” 那边默了默,问:“在哪?” “老大家里,”季烟没卖关子,如实说,“他回来看父母,顺便邀请我和江烈还有其他几位同事来家里用餐。” 那边静了一会声,问:“江烈也在?” 季烟没多想,说:“这次几位做项目的同事都在。”怕没有说服力,她特意加了句,“实习生也在。” 那边哦了声,倒是没继续追问。 这段时间两人都忙,通话也都是匆匆两句结束,今天好不容易能多说会话,他问完话,轮到季烟问他。 “你呢,今天是周天,你在做什么?” “在去见一个人的路上。” 季烟逗趣他:“这次是见哪个大佬?” 那端沉吟数秒,意味深长地回:“一个能决定我未来的大佬。”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见。” 王隽嗯了声。 季烟低头笑着,偶然转过脸,看到同事站在门口朝她做了个快过来的手势。 季烟抬手比了个“ok”,然后跟王隽说:“你忙工作吧,老大在叫人了,我不好走开太久,下次再聊。” 王隽说:“好,结束了给我打个电话。” 还要打?季烟不由好奇:“有急事吗?” “没有。”王隽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滑进她的耳朵,“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季烟惊在原地,耳旁是微燥的风,一下一下地从她脸侧拂过去。 就像刚才电话里王隽最后说的那句话。 微微燥,微微麻,是很惹人的。 挂断电话,季烟咬唇站在原地痴笑了一会,然后等心里的那股甜蜜淡下去,她才慢慢地往大门走去。 众人在客厅泡茶,见她回来,同事小赵调侃:“姐姐,跟谁讲电话呢,讲这么久?”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季烟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升高。 江烈不着调来了一句:“别是哪个小情人吧?” 小赵长长地哦了一声。 季烟脸燥,热得不成样子,而且有越来越热的趋势,她一抬眼,就对上温琰充满笑意的一双眼,好像意有所指。 季烟再次羞得低下头。 温琰的母亲见状,笑着说:“能把我们淡定的小季害羞成这样,看来是心上人来电话了。” 话音落地,众人震惊,然后再次不约而同地看向季烟。 季烟狠狠地剜了眼江烈,后者微笑着,一副看戏的局外人模样,她恨不得把他这个始作俑者的嘴堵上。 就在这时,温琰平淡无波来了一句:“谈恋爱可以,正事不能耽误。” 季烟急急地嗯了声:“我明白。” 这句话无疑坐实了温琰母亲的猜测,她有心上人了。 众人又是一声笑,其中不乏对她心上人的关心。 季烟不想说太多,一笔带过,只说还在熟悉中。 江烈又是一句:“都是成年了,怎么还在熟悉,不就是三言两语的事吗?” 今天季烟出门穿的是平底休闲鞋,她笑笑地看着江烈,然后毫不犹豫地踩了他一脚。后者疼得缩脚低呼,指着季烟,想说什么但看着一桌人,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去。 有了这一脚,后面江烈倒没再捣乱。 在温琰家坐了两个小时左右,一行人告别温琰父母离开。 走出温琰父母家所在的区域,温琰让季烟送自己去机场,大家心知肚明,恐怕不止送这么简单,老大应该是有话要和季烟说,因此大家颇有默契地谢别温琰。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这下只剩下自己和温琰两人,寂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季烟顿时压力倍增。 温琰说:“车子停在外面?” 季烟忙说:“嗯,在外面的停车场。” 她方向感不太好,这一带的地形弯弯绕绕的很是复杂,进